他走進廚房,「喬兒,我來。」
「我樂意,感覺好好。」她回眸一笑,滿眼裡流光幸福,別開手,不肯讓他相搭幫忙。
手懸在半空,他的喬兒,有多久沒這麼開心過?
風慕慈偏身閃進,跳到兩人之間,「我來幫忙。」
這次,溫喬沒有拒絕。
風安毅笑了,那笑褪了冷漠,溫柔陽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他的妻子,他的女兒,那片歡聲笑語,溫暖沁人肺腑。
走向客廳,沙發上坐著兩兄弟,他的兒子,人中之龍。
風清卓挪身退了退,讓出了一半給他,沒在先前那般尖銳刻薄。
他坐下,看眼他後,掃向靜默的風凌雲,三父子,頭一次同桌上和睦相處,俊雅容顏,優秀的三人,不須過多的言語,彼此間,一個眼神,便能心領神會。
風清卓難免尷尬,想找點事來做,打破彼此間靜謐,弄來了象棋,「要不,你們下一盤?」
在兩人之間互望著,那聲『爸爸』倔強的依舊艱澀難叫出口。
風安毅淺笑,並沒有強求,這樣的事,非一兩天便行,必竟一兩天抵不過八年歲月。
棋盤開了。
溫喬端來了水果,放在茶几上的一邊,依在丈夫身邊,也看向了棋盤,小心的為兩個兒子遞上切好的蘋果。
「謝謝媽。」
相較於風清卓,風凌雲很自然的接過,甚至嘴角還浮起一絲笑。
風清卓低著頭,時不時睨眼面前一塊一塊,很均勻的蘋果,看來切的人沒少費心,可似乎那是燙手的東西,他沒敢接,手捏了捏,又不得不接過,「謝謝、、、、媽!」
在溫喬失落之際,那聲媽,讓她欣喜若狂,喜逐顏開,激動的攥住丈夫的手臂,越來越緊。
他回頭給她一笑,才讓她的激動漸平撫。
棋,仍下著。
一家人齊聚一團,風慕慈扒在茶几上,坐在地毯上,眼都不轉一下,認真盯著棋。溫喬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想到了區藍。
「如果小藍也在,就更好了!」她自喃自語著。
有人手一鬆,手中的那顆紅心的馬,墜落棋盤上,手僵停在半空,興是發覺所有人都盯著他,他沒能再撿起那粒馬。
罷手,「我輸了!」
他輸了,頭一次,徹徹底底的輸了,沒想過要贏,才會輸了。
「不對,不對!這馬跳上去,就擋住了,哥,這棋你可以下贏的!」風清卓指著棋盤嚷嚷直叫。
他什麼也沒說,直接把那馬擺上,幾步後,紅方處於敗局。
風清卓靜下來冥思,呆呆的看著棋盤,果真,這一下,哥確實輸了,他心下直歎,自愧不如,哥有遠瞻之能,心思縝密又長遠。
獨對面的風安毅直直愣住, 同樣的盯著棋局。
他,有意相讓,這棋局換一方式,紅方照樣可反敗為勝,是他,有意相讓!
也許,僅僅的不止這局棋。
他猜不透區藍在他心中的份量,他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他沒料定的是,他會這麼輕易放手,甚至他都做好與他絕裂,與他相對的打算。
可沒有,他輕易的放了手。
這個兒子,他終歸是愧對他的,正如區藍所說,他永遠也無能忽視,喬兒的身上將流著她的血,她的骨髓,而他的兒子,曾經愛她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