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藍,你說,想要他怎麼死?」灰狼手持著槍,指著謝陽仁的太陽穴,根本就沒在意他的腦後同樣抵著幾把槍。
區藍羞愧的眼裡盈滿淚,感動的無法自抑,就在昨天,她還衝他怒吼,只為他不願給她酒,僅為身後這個對她無情的男人,
「灰狼,那我們就試試誰的槍法更快吧!」宮井嘴角微揚,似乎對這一幕也來了興趣,有趣的瞬間。
他充耳未聞,只是定定的望著區藍,為了她,他可以撲上自己的性命,殺掉謝陽仁!
區藍伸出手抹下謝陽仁頭顱上的槍桿,這一刻,她很鎮定,從來沒有這樣鎮定過,同樣的也從來沒有這樣心灰意冷過,也許心麻痺了,已變得了無牽掛。
殘餘腦內的想法,她不能讓關心她的人受傷害。
救命之恩尚不及報,又怎麼可以把他牽址進這些雜亂中來,連她自己也理不清的雜亂。
「小藍?」灰狼倔強的有些不願,槍桿上的細指施了力道,他可以抗拒的力道,他卻沒能拒絕,滿心滿腦的疑惑,眼前的她讓他心疼,哪還像那個在305房內,天真警告他的小女孩。
昨天,又跑到SHOW吧來醉酒。
那一刻,他打了電話給老大,老大淡淡留下一句:我們分手了。
當時他就懵了,他那麼愛她,怎麼說分手就分手,心中不太肯相信,可那人是他家老大風凌雲,是個讓人揣測不清深奧男人,甚至連他艱辛經營的風行,他都可以輕言放棄。
逞論小藍?
小藍跟風行,在他心中塾輕塾重,他分不太清,卻是在幾年前,為了力挽風行,他險些付上了性命。
現在小藍被人欺侮了,他怎麼可以面無表情的無動於衷。
末了,那句又是什麼意思?
「好好照顧她!」
他琢磨不清這個人。
清晨,謝陽仁來這鬧事,他不過向他匯報一下,他能處理好,可他竟也趕來了!
按常,他是不會管的。
區藍按下他的搶,瞧著宮井幾人手上的槍也放下,她舒了口氣,「沒必要,灰大哥,沒必要!」
沒人明白她話裡頭的意思,是她受辱了沒必要在意,還是灰狼沒必要為了謝陽仁而動手搭上性命。
也許是大家太過專注,門口闖進一人,人未到,一拳已經揮來,「謝陽仁,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不知道馮沐是什麼時候到的,這一拳下來,竟無一人阻止。
只因此人是馮沐,與風凌雲交情菲淺,與謝陽仁關係也不錯,也許他們都深知,這兩人都不會傷害此人,才沒有舉槍相對。
一拳剛落,另一拳接踵而至。
謝陽仁不躲不閃,竟就這樣生生挨了三拳,伸出右手食指,抹掉嘴角滲紅的血絲,俊秀的臉上掛了彩,他不怒反笑,那笑有邪惡的因子,又帶著十足的魅力。
謝陽洋幾度想拉,她身形弱小,沒能拉住張狂的馮沐。
區藍亦無能攔下,她站在那亂得失了方向,不清楚謝陽仁答應了馮大哥什麼,可她知道馮大哥為何氣憤,站在一旁,伸手想插入,卻也想到上次武館被他們所傷,她的身子不能再受傷,風先生警告過。
站在那,衝著兩人吼道:「馮大哥,我是自願的,我是心甘情願的!」
馮沐驟然收手,轉頭看向她,神色陡然收緊。
「真的,我是自願的,自願、、」她低下頭,聲音漸漸的沒了。
馮沐自然不相信,全身無力的再也揮不起拳來,她一如最初,五歲的時候,一點也沒變,見不得外人受傷,手漸漸伸出撫上那張慘白小巧玲瓏的臉蛋,心扯著般的撕痛。
區藍仰頭,咧了咧嘴,想笑,可嘴角抽搐得近乎在哭,漸漸垂下頭去。
他伸手攬著她顫抖的身子,拉入懷中,抬眼便發覺杵在那,至始至終不曾牽扯絲毫的風凌雲,及他身邊的LONA,他眉心收攏,深遠黑瞳,沒了最初斯文,也有了最初對他的友好。
他以為,他會守護著她,讓他的小紅筆幸福一生。
這才兩天功夫,送走她身邊的孩子,又無情拋棄她,這個男人絕情得似妖魔,
他的小紅筆不但沒得到幸福,反而比之前更憔悴,更讓人心痛。
可小藍愛他,比想像的還要愛他,為了他給他的一拳,衝他怒吼,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她愛他,是什麼也比不過,什麼也比不上的愛情。
此刻,傷她最深的,也是這個他自以為他也愛她的男人。
區藍掙扎著從他懷中出來。
小子,記住今天的話,不許誰碰,謝陽仁,馮沐,都不可以,知道嗎?
她苦笑,不明白腦內怎麼會突然閃過這話,他都已經不在乎,那些只是過眼雲煙,她還在意著做什麼?仰頭沖馮沐慘淡笑了,表明她沒事。
這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遠離她而去,他不會!
如若這一切,只是一場夢,虛幻的夢境,她會祈求老天,讓她只要遇上她的木頭哥。
如果是夢,該有多好啊!
至少醒來後,只會哭,不會痛,那兩肺間的心臟,跳躍般抑制不住的痛。
她該死了這條心,認真凝視馮沐,張了張嘴,似下了什麼決定,「馮大哥,我嫁給你吧!」
一語驚人,所有人瞪大了瞳仁,眾目睽睽之下,她向一個男人求婚,還是那個高雅潔亮,風度翩翩,世間少有的男子,馮沐,馮大才子!
世人皆知,他愛的是NIKITA。
所有人凝住呼吸,瞧著被求婚的人。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的一巴掌,眾人倒抽口氣,從馮沐身上移到扇了區藍一把掌的NIKITA手上。
她怒目圓睜,毫不委婉怒斥,「賤人,拋棄了雲,又玩阿仁,現在還想沾染沐,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幾條嫣紅的指痕留在區藍的右頰上,NIKITA手下並沒留情,LONA眼觀身邊男子,那雙冰冷的眸子收縮,透著危險,她先一步迎近,一掌捆回,「你沒資格打她!」
眾人嗟呼,始料不及的是,LONA會為這個假小子打昔日好友NIKITA,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三個女人為了同一個男人,確實是台不錯的戲,可也不是這樣唱的啊!
馮沐撫上那幾條紅痕,掃過N,眼裡竟帶了一絲厭惡,從來對她的放縱,只會包容,只會寬厚的他,頭一次有了這樣的眼神。
僅留下這麼一個眼神,NIKITA心驚肉跳,在他的心中,她永遠比不過他的小紅筆。
他正認真的凝視她,對她的求婚沒有拒絕。
「小藍,只要你想,我便做。」
區藍渾身一震,馮大哥是疼她,他只是把她當妹妹一樣寵著,這點她比誰都清楚,可這麼勉強的話,讓她心微微泛痛,於心不忍,又想起那個默默愛著他的風慕慈。
為剛才的衝動有些後悔,隨後想想,也沒辦法了,只能先借用一下馮大哥,遲早有一天會離開 ,就壞一回,自私一回,大膽一回吧!
她昂頭挺起胸膛,掃過LONA,望向NIKITA,她不會感謝LONA為她出面,這只是她的事。
LONA這般擅做主張,不會使她高興,也許這一刻守在他身邊的是LONA,就當她酸了,惱了吧!也不想去感激她,更不想跟她有任何牽扯。
可NIKITA,憑什麼打她?迎近一步,氣勢凌厲掃過她,「就算他不跟我在一起,也絕不可能會跟你在一起。」
這句話,直至若干年後,NIKITA才真正身心休會。
區藍說完,留下錯愕的人,拉起馮沐的手,馮沐微微一笑,伸手捋起她的髮絲放在耳後,拉著她齊步往外走去。
「站住!」
謝陽仁閃身擋住兩人去路,「區藍,我算什麼?小丑麼?」
這一刻,區藍沒有在意他眼底受傷的神色,她一字一字的提醒,「我們只是朋友,從來都只是,可,你卻乘人之危,不覺得卑鄙麼?我不恨你,謝陽仁,我不恨,如果願意,我們還是朋友,不願意的話,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我吧!」
「是麼?」他咬齒冷笑,「就當從來沒認識過,為什麼又要闖進我的人生?」
「我沒有!」區藍不想呆這,只想逃離,這一句說出來,幾乎是吼出來的,「是你把我扯進你生活,自以為是,又強加於人,不是嘛!總愛多管閒事,我說過,愛管閒事的人,只會招人厭。」
幾句話撲來,謝陽仁僵硬在那,他還站著,他簡直不敢相信,他自己還能站著。為什麼沒有倒下?
區藍心底滑過一絲痛,稍有不忍,卻在想到晨間謝楠的話,捏了捏拳,指甲坎入肉,傳來陣陣痛,狠下心,拉著馮沐只想離開。
那只捏攥成拳的手,被人從後抓住。
她不解回頭。
那人用力一扯,把她直接拉入懷中,那雙臂彎鐵一般的箝住她。
那只拉住馮沐的手,讓他失了焦聚,她說她要嫁給馮沐,為什麼會嫉妒得要命。
她說她是心甘情願的,為什麼在那一刻,有想捏死她的衝動?
明明一切需要忍耐,需要狠下心,他不是這麼沒有耐力的人,為什麼望著單薄的背影,漸漸離去,眼失了焦距,心拖離了軌道,如火車脫離了該行的軌跡,只想拉她入懷。
小子,你知道麼?
生活在沒有你的世界,比任何一種懲罰都要痛苦,對我而言,你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他好想告訴她,好想,好想!
嘴角微微嚅動,喉嚨好似被什麼嚥住了,竟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她的另一隻手,還握在別的男人的掌心。
PS:本章結,
第十二章寫完,本文正式完結,第十二章題目為白居易的長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