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嚇你的了,瞧你緊張的。我就喜歡你這樣,讓我為所欲為,好有成就感。」
余冠群狂放曖昧的話及極其刺眼、兒童不宜的姿勢,讓敲了門他們卻沒聽到而進來了的余克凡突兀地撞到。
余克凡沉著臉,凜了一凜,哼了一聲,他的臉有點怒,細看又不太像,更讓人心驚!
「冠群,你在做什麼?」
「呃?」
兩人同時低訝一聲,四個眼睛齊刷刷地望向余克凡。
「放手!」藍存兒扯開余冠群的糾纏,趕緊坐了起來,被老人撞到,她不好意思極了。
余冠群躺回身子,臉不紅氣不喘地問:「爺爺,您老人家怎麼來了?我還要一周都不能出院呢。您在家待著等我回家孝順您就行了,跑來跑去多累啊,我會捨不得的。」
好事被打斷,余冠群滿心的牢騷。
「哼哼,」余克凡面無表情地低哼,沉聲說道:「好,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好了再回來,丫頭,收拾一下,跟爺爺回家。」
「呃?」藍存兒莫名其妙,這兩三天,在醫院住得好好的,有時間有閒情就欺負一下動彈不得的余冠群,挺有樂趣的,她不想回去呀!
「爺爺,您讓她回去做什麼,她留在這裡,我可以照顧她。」
余冠群也一萬個不樂意。這醫院這病房,說有多悶就有多悶,留他一個人在這裡天天對著裹著的石膏腿,他沒骨折也會瘋掉了。
「是她照顧你吧?」余克凡冷諷一聲,十分不高興,又接著說:
「我怕你把我的曾孫子累壞了,動了胎氣,你就修心養性在醫院待著吧,我會差人準時送飯給你的。要想快點見到我的曾孫子,你就快點長長骨頭從醫院裡滾回來吧。丫頭,小雲呢?讓她來給你收拾一下,我們回家。」
「呃,這個,這個……」
藍存兒尷尬地吞吐著,回家還不知道他會想什麼花樣來照顧她呢,她怕她難消受,畢竟他太「變化多端」了,還是欺負余冠群的好。可是,她不知道怎麼拒絕呀!
「小雲,小雲,……」余克凡洪亮的嗓音揚起,啐罵道:「這鬼丫頭,就愛偷懶,我要扣她半個月工資,哼!」
「呃,我來了,老太爺,我來了,別扣我的工資!」
小雲慌忙推門而入,急促請求。要是扣她半個月工資,那得扣多少錢啊?再說,少爺和存兒輕輕我我的時候,就故意把她支開,她也不想做大燈泡,當然要自行方便了。扣她工資,太冤枉了!
「那你幹嘛不聽吩咐讓丫頭被這大魯粗欺負了?那樣壓著,我的曾孫子都要悶壞了!」
余克凡氣怒地撇揚著頭。
小雲求救地望向藍存兒,藍存兒接收到信息,馬上扯了扯余冠群的衣擺。
余冠群知道自己爺爺的脾性,他就是想曾孫子想瘋了,愛小題大做了。
他懶洋洋地說:「爺爺,不壓著,您哪來曾孫子呀?爺爺您有點見好忘恩了吧?給了曾孫子就不要孫子了。」
「咳,咳,小雲,去,收拾東西!」
余克凡怪異地咳了兩咳,只是吩咐小雲收拾,並沒有理會余冠群的抱怨。
「呃,好,那,老太爺,我的工資?」
小雲還作垂死掙扎,笑話,半個月的工資,都夠她買一年的漂亮衣服了,好肉痛好心痛的。
「快去收拾我就當沒說過!」
「呵呵,謝謝老太爺,老太爺,您人真好!」
「嘿嘿!」余克凡得意地奸笑兩聲。
余冠群和藍存兒則狠狠地瞪著小雲,眸光強烈地威脅著逼迫著。
「小雲,你要拿誰的好,你可要想清楚了?」余冠群沉聲說道。
「呃,少爺,對不起,」小雲左右為難,誰也不想得罪,她機靈地望向中間人藍存兒,祈求她會幫助自己。
藍存兒歎了一口氣,內心掙扎不已,但又不忍心讓小雲受他們兩人的左右擠壓,逼迫恐嚇。誰叫她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呢,應該為了朋友犧牲一下的,不犧牲自己,那就犧牲衣冠禽獸吧!
「好吧,爺爺,我也發覺醫院的空氣不太好,悶悶的難呼吸,回家多逛逛花園看看鮮花,心情肯定會好!」這個理由衣冠禽獸應該可以接受吧?
「哈哈,真的嗎?」
余克凡笑得像個吃了蜜糖的孩子,他的主意很久不被人認同了,除了他那孫子會哄他開心,現在藍存兒只要依他,一樣能讓他眉開眼笑,吃了開心果。
「呵呵,當然。」藍存兒無奈地乾笑。
「你找死嗎?」
余冠群粗魯地捏緊她的手,又壓低聲音說:「你敢跟爺爺回家,我要休了你!」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兩個重量級的人物已經是很多人了)讓他掃面子,讓他失去威嚴,更重要的是,讓他接下來住院的日子要瘋掉,他怎麼能妥協?
余克凡耳尖聽到了,斥罵道:「不孝孫,你老婆給你生孩子,盡孝道,又賢淑又體貼,你也敢休?我告訴你,休想再和外面的女人糾纏不清,不然,我要和你脫離爺孫關係!」
藍存兒偷偷一笑,余冠群總算有被人罵的時候了。真經典!罵吧,該殺殺他的威風了!
「小雲,快點,把少奶奶扶起來,別讓她自己走,小心點!」
「別走!」
余冠群一急,伸手就把藍存兒扯進懷裡,摁著,不讓她動彈。
「放手!」余克凡又是咬牙又是咧嘴地怒瞪著孫子,氣得嘖嘴。
「爺爺,您是不是閒得慌了?您再耐心等等,曾孫子一出來,我馬上給您,絕不跟您搶,您現在就好好回家休息吧!」余冠群沒好氣地說。
「嘖……嘖……」余克凡怒得嘖著嘴,「你要我讓醫生來給你打鎮定針嗎?嘖,怎麼這麼不懂事!」
藍存兒再也受不了兩爺孫這麼鬧下去了,她勸道:「好啦,冠群,我回去了,你這麼摁著我,我腰不舒服了,讓我起來!」
余克凡拍腿一跳,壓抑不住聲音吼道:「嘖……嘖……我就說,他這大魯粗肯定壓著我的曾孫子了,小雲,去喊醫生來,讓這忤逆我的傢伙睡上三天!」
「好啦,我回去了,又不是不能見了,真是的。」
一老一少,都像小孩似的,哎,這個性格,她的兒子也不要遺傳!藍存兒暗暗又記下一條余冠群的缺點。
「你敢走!」
「我給你撐腰!」
余冠群威脅,余克凡替藍存兒接下恐嚇。
「好啦,我明天來看你。」
藍存兒笑瞇著眼睛安慰他,突然發覺,他這樣子很可愛,感覺自己被捧在了手心裡似的,緊張、在意,佔有慾,原來是一種滋潤滑過心田而絲絲甜蜜的感覺。
「爺爺!」余冠群無奈地喊了一聲,宣告他自己的失敗。
老婆的心都飛走了,他還能怎麼挽留呢?好吧,回家好好修養也好,也許在醫院裡真悶壞她了。余冠群以自己的體貼安撫他的挫敗。
「不過,你明天要早點來看我,知道嗎?老婆,記得帶著手機哦,我要隨時跟你說話!」
「好,我記著了。」
然而,第二天,藍存兒並沒有時間來見他,手機也被余克凡以孕婦不宜接觸電磁波而沒收了。而余冠群往家裡打電話,也被余克凡以種種理由掛斷了。
「丫頭還在睡覺呢!」
「丫頭散步去了!」
「丫頭在做胎教!」
「丫頭……」
「夠了,爺爺!」
N個電話之後,余冠群發飆了!恨不得再折斷自己的傷腿杵著枴杖回家一解相思之苦!
「嘿嘿,夠了就不要打電話了,我在好好替你照顧老婆呢,丫頭回家了,氣色好多了,明顯已經沒有疲憊的神態了。你就安心養腳吧,不多說了,我得去看我的曾孫子了!嘿嘿!」
「shit!」余冠群又不文明一回了,限量版的尊貴手機被他甩到牆壁之上又「砰」然滑落掉到地板上。幸好質量性能都極好,不然真要五馬分屍了。
「天殺的,該死的,見鬼的,氣死我了,那個蠢女人頭腦又秀逗了嗎?明明答應好的,不來見就算了,連個電話也沒有,氣死我了!」
他抓狂地大吼,嚇壞了出現在病房門口的秘書桑柔。
「呃,總裁!」
美麗的桑柔呆了呆,彷彿看到怪物似的。性情好到招惹爛桃花的余冠群,居然會對女人如此暴怒,真是大開眼怪了。
嘿嘿,不過,如果真像他說的,那個女人是個蠢女人的話,那應該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攀上他的女人,可精明得很吶,分分錢、秒秒鐘算得清清楚楚呢。
哎,這蠢女人,估計有點倒霉吧,難道撈不到他的好處嗎?噢,忘記了,他都已經取消禮物制度了,那蠢女人肯定是生不逢時了,難怪,難怪!
「桑柔啊!」余冠群馬上收斂了脾氣,狂風暴雨霎時間消失了,甚至他還勉強地擠了擠他的招牌勾魂笑容。
余冠群微微尷尬,感到自己剛才有點失態了,他的形象呀,全因為蠢女人盡毀了。他不祈求什麼了,只祈求桑柔能夠看在他支付的工資如此高的份上,別把這一幕傳出去。
但是,女人的嘴巴,他見識過到底能張多寬了,他——感到心涼了!
「噢,匯報一下工作,還有幾份急件要你簽的。這裡。」
桑柔收斂了情緒,她對余冠群早已免疫了。
余冠群看了一下,快速簽上自己的名字,頭也不抬,認真地吩咐:
「這個計劃發下去之後,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進展得怎麼樣,你跟進一下,有事再向我匯報!」
桑柔愣了一下,暗道:他腦子沒有秀逗吧?!這些事情好像不是我做的呀,應該找業務經理才對,他真被那個所謂的蠢女人氣瘋了?
「噢,好,我會的。」桑柔笑了笑,聰明如她,是不會在這時候跟他抱怨的。
余冠群把文件交到她手上,已經沒有心情講話了,以眸光睨了門口一眼,示意她沒事了可以離開了。
「噢,還有一件事,莊氏紙業正式破產了。我們收購成功了!」
桑柔嘴角漾著淡淡的笑意,以為余冠群聽到這個好消息,會一掃陰霾的心情。
「你說什麼?」余冠群驚訝地問。
「莊氏紙業正式破產了。」
他不高興嗎?從來沒見他對一個小小的公司如此感興趣,還這麼大費周章地引敵進甕。現在如願以償了,應該高興才是呀!
「誰要讓它破產了?」
余冠群震怒地大吼,吼得桑柔愣愣地後仰著身子躲過他大吼的聲波。
「呃,就是……你嘛!」
桑柔預感到自己踢到鐵板了,他的表情又是少見的暴怒了,而且好像是衝她發的,她真後悔向他報告了此事,當了無辜的出氣筒了!
「我什麼時候要它破產了?難道她最後那張大單飛了嗎?」
余冠群厲聲質問。
「好像是,祝麗涵不知為什麼沒有去接。她對外界的解釋是因為你的吞拼,她已無力撐下去了,所以,決定宣告破產。」
「見鬼了,我什麼時候想吞拼了。好了,你去吧,今天一個好消息都沒有。」
桑柔走後,余冠群猜測著祝麗涵的用意,十分不解,明明放低姿態來求他了,這麼大的單,故意留給她,讓她至少半年不用負債,根本不用陷入破產的境地呀?她怎麼突然宣告破產呢?
余冠群想得煩惱,弄不明白,還有,他不知怎麼向藍存兒交代。
算了,這也不能怪我,她自己丟棄機會不珍惜,不關我的事!·;
余冠群想不明白的時候,余家別墅外站了個俏麗的人影。
「好美的別墅啊,藍存兒,你住得可舒服?」
莊靜荷冷淡地笑著,陰聲說道。
第一次站在外面的陽光下,皮膚因為幾年的關禁而異常白皙的臉,晶瑩剔透。
雖然,她已是二十九歲的女人,要奔三十大關了,但是,她看起來卻相當年輕,大約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這都是因為她不見陽光的緣故。
「哼,存兒,我來了,我是來破壞的!」
撇了撇冷硬的櫻唇,莊靜荷毫不猶豫地按響門鈴。
一會兒,小雲出來開門了。
莊靜荷從門縫望進去,瞥了一眼自己的普通衣著,急忙往地下一蹲,枕在她的小行李袋上,裝暈。
「來了,」小雲應了一聲,打開門卻不見人,她「咦」了一聲,眸光一掃,瞥見暈在地上的莊靜荷,驚訝大叫: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暈倒了嗎?怎麼暈在這裡了?來人啊!這裡有人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