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房間裡,品月開始翩翩起舞。
她是舞蹈系的學生,主修芭蕾舞,但她天生熱愛舞蹈,平時跟同學相處,也學了不少民族舞,這下正好派上用場了。
「好!就這麼定了,你先休息,我馬上找人給你準備飯菜,看你都餓成什麼樣了?!」媚姬說著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其實她並沒有把心思放到品月的舞蹈上,她所在意的,只是她會不會留下來,能不能為她賺到白花花的銀子!
品月欣喜地來回走動,口中唸唸有詞:
「媽,我一定會回去接你的,等一下就回去,你一定要等我!」
不一會兒,媚姬親自帶人端著飯菜到品月所在的屋子裡來了。
她滿臉笑意,和藹可親。
「妹妹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她和氣地拉品月一起坐到桌子前,裝出談心的樣子。
「我叫品月。」
「品月?品花弄月……好名字!那些風雅人士一定會喜歡的!」媚姬眉開眼笑地說著,異常的高興。
「媚姬姐姐,我還有一位母親,現在就在城郊,她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我想……」
「你什麼也不用想!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妹妹今晚就登台,可好?」她根本不給品月把話說話的機會。
「今晚就……」品月的思緒有些短路。
「是啊,忘了跟你說,以後只要是你賺的錢,你我三七分成,如何?」
「呃?」她不太明白媚姬的意思,明亮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她,目光清澈如水,讓人很難不心動。
「我的好妹妹啊,你這雙會勾魂的眼睛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呢!今晚就登台,只跳舞,好不好?」
「……哦!」她最終還是沒能說服對方,只好答應下來,「那我娘……」
「我會派人去接老夫人的,你就放心吧!我馬上叫人來替你梳妝。」媚姬的神情已非筆墨可形容。
有了這位活財神,還愁她這「夜來香」不香麼?
她暗自高興,似乎已經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
媚姬找人為品月梳好了妝,卻執意要她穿自己原來的衣服登台。
半個時辰之後,雲都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夜來香這個地方,因為——它收留了那個怪異無比的女子!
果然,品月的招牌一打出去,無數的登徒浪子湧來了;數不清的文人雅士也聚攏來了;更有許多達官顯貴、豪門世家的子弟也都跑來湊熱鬧,想一睹此女的真容。
將近亥時(晚上九點),夜來香的小院子裡就聚滿了人。
在大片菊花中央,媚姬專門為品月搭了一個舞台,而那些賓客的的座位卻離舞台足足有兩丈遠。
青樓出身的她,最懂欲擒故縱、若即若離的曖昧,所以她才精心設計了這一出,要的就是讓那些男人對品月垂涎三尺卻難親芳澤,然後找一個最有錢的撮合他和品月,等到贖身時便又可大大地撈上一筆。
這雲都,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有錢人;什麼都好,就是環境太美,招來了太多的達官顯貴。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她若不知道好好利用,豈非太對不起老天賜給她的發財機會了?
時間到了,品月正要上台,媚姬卻拉住她,自己上台去了。
只聽她略帶歉意地解說著,什麼品月是第一次上台,有些害羞,請大家再等之類的廢話,弄得她一頭霧水。
等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眾人心急地催促,品月也有些心虛了,正要出去,又被媚姬給攔下了。
她又出去解說了一番,安撫那些賓客的情緒……
如此這般重複了三四次,那些花了錢的大爺們真的已經開始拍桌子、瞪眼睛了。
「姐姐,這品月要再不上台,估計就要引起動亂了!」一個優雅俏麗的女子走近後台的品月和媚姬。
品月認得她。
在她來這兒之前,這個名叫若水的女子是夜來香的花魁,如今媚姬致力要捧紅品月,讓她心裡頗不是滋味,所以說起話來是句句帶刺。
媚姬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向品月遞了個眼色,示意她上台。
品月會意地點點頭,落落大方地從後台走上了那個高約半米的、足有二十坪大的正紅色舞台。
那一刻,品月就是天地間最耀眼的光芒!
似乎在剎那之間,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嘩,靜靜地看著舞台上那個淡定的女子。
毫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身著白衣、玉樹臨風的男子長身而立。
「公子,是她嗎?」他的隨從附耳詢問。
「相貌倒是一點不錯,只不過……」那俊雅男子沒有再說下去。
只不過,她怎麼會自甘墮落到如此地步呢?
所有人都沉默著,品月開始起舞。
她的手中挽了兩條與衣服顏色很相配的天藍色綢帶,夜風中,那個女子揮舞綢帶,身體柔軟得好像可以360度旋轉。綢帶與她本身的衣服好像已經融為一體,天藍色的衣衫發出淡淡的光暈,如煙似霧地縈繞在她的身邊……
那舞,並不算絕技,但沒有人在意。
因為品月那雙白皙而修長的美腿已經征服了所有的人!
後台,媚姬滿意地觀察那些客人的表情,唇角噙著一抹勝利的笑意。
看了一會兒,她欣慰地轉身準備去做別的佈置,卻無意中發現身邊的若水正癡癡地盯著什麼地方。
她順著若水的視線看去,只見那個昏暗的角落裡,一位俊秀儒雅的白衣公子正盯著舞台上的品月,眼睛一眨也不眨。
「沒想到他也會來!」她自言自語地呢喃,腦海中已有品月的從良對象了。
「走吧,他終究是不會屬於你的!男人啊,永遠都是喜新厭舊的……」媚姬的聲音遠遠地傳回來,似乎還帶著感慨。
若水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角落裡的白衣男子,歎了口氣,輕移蓮步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