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幸福,想要得到幸福,想要你幸福,想要成為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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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次的驚心動魄,沒人敢在隨便說什麼話。凌楊毒癮發作時的反應一次比一次輕,最後一次發作的時候大概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
但他比以前更沉默了,整天整天都不出房門一步。原本那個健康陽光,精力充沛的凌楊,慢慢的一點點在枯竭下去,君麒每次看到那個坐在陽台上孤單的身影總會心疼的沒有辦法呼吸。兩個人身上的傷都好了,但是心裡的痛似乎已經根深蒂固的無法拔除。
什麼是孤獨?孤獨就是我在,但是我不存在。孤單的身影旁邊總會有個人喋喋不休的說著話,無論他是坐在陽台上看太陽,還是在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寶貝,今天天氣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
「寶貝,我學了日本料理,做給你吃好不好?」
「……」
「寶貝,我學會跳國標舞了,你想不想學?」
「……」
「寶貝,我看了部好笑的片子,將給你聽聽呀?」
「……」
「寶貝……」
「……」
這樣無意義的對話總會持續幾個小時,甚至一天。只有凌楊表示不耐煩的走回房間,或是閉上眼睛才會終止。有時候君麒會覺得,其實是凌楊丟棄了他們才對。
唯一讓凌楊露出一絲情緒的居然是那只不起眼的小花貓,只要它一頑皮的消失不見,凌楊的大眼睛總會不停的四下張望。
這個時候,苦命的君麒就會翻箱倒櫃,用一副是要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來的氣勢把整間公寓弄得烏煙瘴氣。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四五個月絲毫未見改善,不論大家如何賠著笑臉,怎麼小心翼翼想盡辦法的逗凌楊開心,凌楊始終都跟被冰凍住了一樣沒有一絲暖氣。
這天晚飯的時候,墨靖遠在大家食不知味的進餐中開口了「你們覺得這樣有用嗎?我覺得他快不行了。不是生命的死亡,而是靈魂的死亡」
大家沉默著,對墨靖遠的話算是默認了。但是除了這樣,他們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來。不以這種緊迫盯人的方式來守護他,怕是這個男人早就在世界上消失了吧。
凌揚咬了咬唇,最後抬起頭看著他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好,我跟你回美國。也許你猜得沒有錯,他要躲著的只有我們。可能在他眼裡,我們兩個就是世界上最混蛋的人了」
墨靖遠伸手擦去凌揚眼角的潮濕,勾起嘴角笑道「別說氣話,他不是那樣小肚雞腸的孩子。只是人被傷害了以後,出自本能的都要保護自己,不管面對的是否是至親的骨肉,防備一旦形成想要放下就不那麼容易。其實你該替他高興才對,這樣的寶寶起碼不會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對吧」
平穩的呼吸,安靜的月光。那些曾經的歡笑似乎都隱匿到了黑暗中,讓人尋不到一絲痕跡。
君麒坐在地板上,下巴搭在床沿上靜靜的看著眼前熟睡的人。兩個人的距離如此之近,進到彼此的呼吸可以輕易撒在對方臉上。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個人的心似乎正朝著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馳得越來越遠。
「不要……不要丟了我……我會很安靜……很安靜的呆在角落裡。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哥……別丟了我」
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有汗滑落的光潔額頭。床上的人因為擺脫不掉的夢魘,開始不安的伸出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直到一雙溫暖的大手被他抓住緊緊攥抱在懷裡時,才深深呼出一口氣後又安穩的睡過去。
君麒起身坐到床上,半倚著床頭任他把自己的手臂當成枕頭。抬起自由的那隻手輕輕拍打著他的背,就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覺一樣。溫熱的呼吸撒在他的手臂上,一切在月光下像是變回了從前。雖然他知道天亮的時候這個幻想就會消失,但仍然忍不住沉迷其中。
君麒閉上眼睛,認真的聽著兩個人的心跳聲,嘴裡輕哼著那首老的歌「正真對你情有獨鍾,因為愛你世界變不同……相信我自己,能永遠對你情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