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原來是含笑飲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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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藍樞的話沒人有當真,就連邱風都覺得老大說的不過是場面話而已。他的話剛說完,凌揚已經迫不及待的抱起弟弟。
被緊緊抱在溫暖的懷裡,凌楊始終沒有焦距的眼睛慢慢轉動了幾下,最後視線卻停留在哥哥身後的那個人身上。
有一瞬間君麒像是看見了那個老是炸藥包一樣的火爆小子,眼裡滿滿的怒氣,握緊的隨時準備揮出去的拳頭。讓君麒不由自主的湊近差點欣喜的大喊大叫,甚至伸長脖子好方便凌楊揍到他。
然而也只有那麼一瞬間而已,視線移開了細微的不太明顯的掙扎後,凌楊終於開口說話「哥,我已經回不去了」
凌楊的聲音不悲傷,也不憤恨。臉上平靜的沒有一點情緒,好像就只是陳述一件跟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情一樣淡淡的。
相對於弟弟的平靜凌揚卻慌了,把他摟得更緊像怕他忽然間就消失了一樣。嘴裡大聲的呵斥「胡說!不許跟哥哥說這樣的話!寶寶就是寶寶,永遠都是。怎麼回不去?!老哥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凌楊不再掙扎,只是閉上眼睛輕輕的說「哥,放過我吧。哥,我真的回不去了。哥,我已經認輸了。哥,我累了,不想再堅強下去了。哥……哥……」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只聽見他不斷的叫著凌揚哥哥。
沈拓和君麒並不知道,看似安靜的凌楊正渾身渾身,冷汗已經濕透了薄薄的襯衫。只有緊緊的抱著他的凌揚知道,弟弟握著他的手幾乎捏碎他的骨頭一樣用力。誰說他的弟弟回不去了?就算這麼虛弱,還是驕傲的不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狼狽。
沈拓踹了一腳傻在一邊的君麒,在他耳邊悄聲說「還不過去。不管他願不願意,我們都得把他給弄回去。看樣子情況不大好,別有什麼內傷之類的,得趕緊送醫院去檢查一下」
君麒這才回過神來,想起現在不是失望發呆的時候。走過去想要接過凌揚懷裡的人「我來吧,你跟在沈拓身邊。萬一有人反悔他能保護你」
伸出去的手被一揮開,凌楊睜開眼睛,費力的扯出一絲嘲諷的笑「滾,我說過永遠不會原諒你,你當我在放屁啊」
君麒沒生氣反而笑了,心底鬆了一口氣。好脾氣的點頭哈腰的又把手伸出去「是是是,我知道。等回去你再接著不原諒好嗎?現在,寶貝。跟我回家吧」
凌楊用力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睜開。第一次,君麒看到凌楊類似於哭的表情,也只是類似於。下一秒,凌楊掙脫哥哥的雙臂,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到窗邊。拳頭用力的揮出去,嘩啦玻璃碎了一地。所有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呆了,連凌揚都只是傻傻的看著。等到他想起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血就這樣毫無預警的低落到地板上,滴答滴答的不間斷。君麒的笑容還僵在臉上,手腳卻已經冰涼。從左邊的眉骨劃過挺直的鼻樑到右邊的臉頰,一條深深的劃痕把凌楊秀美白皙的容貌徹底破壞了。
輕鬆的丟開手裡的碎玻璃,凌楊看著君麒慘白的臉笑了「你不就是因為這張跟我哥一模一樣的臉嗎?看清楚,現在不一樣了。我是我,我哥是我哥。我不需要誰來可憐施捨我」
沈拓第一次看見君麒掉眼淚。無聲的,靜靜的掉眼淚。緩慢起伏的胸口像是每呼吸一次都用盡全身的力氣,沈拓知道凌楊那一下劃的不止是他自己的臉,還有君麒的心。
「你……你就這麼恨我?恨到連你自己都不珍惜?」君麒暗啞的聲音擦過空氣,一種近似於鹽碾入傷口時細微的摩擦感覺,讓聽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覺得心臟有些抽痛。
君麒的話不是責備,是一種挫敗般的無奈和心疼。凌楊聽到後卻是眉尖一挑,聲音尖銳的大笑道「珍惜?我還有什麼可珍惜的?這個身體?哦,我忘了告訴你這個身體已經被多少人上過了吧?我算算,好像是八個?不對不對,十個?也不對,十一、十二、十三……」
「不要說了」
「十六?十七?十八……。」
「我叫你不要說了!」
君麒撲過去,把依然掰著手指認真數人頭的凌楊死死的摟在懷裡「不要說了寶貝,你可以不要我,但是我不能不要你。以前的事情擦掉它好嗎?」
推開君麒,凌楊歪頭好笑的看了看他。隨後一揚手,重重的一巴掌乎過去。啪!清脆的聲音讓站在一邊看著的人都不由自主抽動了一下臉部肌肉。
凌楊咬牙道「擦掉?你他媽擦給我看看。你試試期待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會有人來帶你走,結果最後只能認輸時的心情。試試一天從早到晚讓人操,試試用嘴伺候那些狗娘養的雜碎,試試被人操到暈過去後往你身上潑冰水好讓你醒過來再繼續,試試整晚整晚不敢閉上眼睛睡覺後,再看看你他媽的能不能把這些都擦掉!」
君麒抬手擦掉嘴角的血,大手撫過凌楊的頸項把他拉到自己眼前。黑亮的眼睛認真的看著他說「是不是我把這些都做過以後,你就會原諒我?」指尖輕觸凌楊臉上血漸漸凝固的傷口「不要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我。寶貝,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這次,我是說真的」
放開凌楊,君麒抓住自己的襯衫領口用力一扯。崩開的紐扣落到地上發出啪啦啪啦的聲音,保養得很好的肌膚暴露的空氣中。
與此同時沈拓已經幾步跑到君麒跟前,一把扯過他敞開的襯衫遮蓋住他白皙的胸口「你瘋啦!他說的是氣話,先把人弄回去再說!」
君麒揮開沈拓的手,眼神凌厲又堅定的看著他說「沈拓,我沒瘋。我想知道他究竟有多疼,我想跟他在一起。是朋友就別攔著我」
沈拓跺腳,最後默默的向後退了幾步「誰他媽敢上你我就砍了誰!」
君麒失笑,輕輕搖搖了食指「沈拓你說錯了。應該是——誰他媽不敢上我你就砍了誰」
有人一腳踹過來把君麒給踹了個跟頭,凌楊用膝蓋壓住君麒的後背,扯住他的頭髮冷冷的說「你覺得我還會傻的再上當?你演戲給我哥看可以,但是別他媽的想拿我當道具。想讓男人上你?行,滾出我的視線範圍,不然看見你我就想吐!」
君麒沒掙扎就任他壓著,好半天才歎了口氣說「好好好,你讓我滾我就滾。但是寶貝,跟你哥哥他們回家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