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後宮真是越來越熱鬧了,既捉姦記事件之後,又一宗大事件正悄無聲息的蔓延而來讓人措手不及。
乾坤宮。
「一切都安排好了?」男子帶有磁性的聲音問道。
「回主子,一切都安排好了。荷花池的欄杆手腳早就做的天衣無縫了,只要她一到就了了您的心願了。呵呵。」
「我的心願可不僅僅是她一個,若是真要徹徹底底瞭解還要他們全家都給我送上黃泉路!」男子的恨意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來。
「是是是,主子,別說他們一家就是他們整個族的人恐怕都不能饒了!哼。」小太監隨聲附和,生怕說錯了話惹到了眼前這個帥氣而又冷面的男人。
「嗯,好了,沒事的話你可以下去了。這件事情誰都不能知道明白嗎?」
「小的當然明白,主子放心。」
「嗯,退下吧。」
「小的告退。」
上官貴妃失足落水的事件很快就傳到了整個後宮。後宮裡每個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聽說是荷花池的欄杆被人做了手腳呢?!」
「怎麼可能,皇上已經派人看過了,欄杆沒有問題。」
「那就是說是失足落水是意外咯?」
「除了這樣還能怎樣?!這後宮的是是非非誰能說的清呢?!」
上官府家的女兒在宮中逝世自然是大悲,上官梁還有大夫人急急忙忙跑過來將女兒的屍體痛哭帶走之後,這後宮也顯得日益寂靜起來,誰也不再討論類似的事情,而這原因就是前兩天莫名死掉的小李公公事件告訴大家的。
後宮的空氣日益詭異,寂靜的讓人毛骨悚然。
當敏敏得知夕月失足落水之後,心中的驚訝絕不亞於看到看到世上有鬼。
堂堂一代貴妃,受盡恩寵,又怎會輕易失足落水而死?!這豈不是太蹊蹺了?!
可是事情就是這樣,死了就是死了,沒有誰能追究,仔細看過荷花池的欄杆,沒有什麼不牢的豆腐渣工程現象,上官敏敏的疑慮慢慢減輕,或許是自己多想了吧?!就連皇上都說是失足落水而死不必追究,自己又怎麼敢繼續深查呢?!
這後宮的女子大概都是不值錢的,生前是山珍海味錦衣玉食,死後便是無人問津,皇上的感情總是靠不住的,頂多追加一個謚號便就了結了。
上官敏敏不禁惋惜起來。
「嘿,想什麼呢?!」茜晴看到上官敏敏發呆,忍不住過來戲弄她兩下。
「沒什麼,只是在想這後宮的女子。」上官敏敏笑了笑,顯得蒼白無力。
「這有什麼好想的?!」茜晴白眼一翻差點沒吐血,「不都一個樣嘛!」
「茜晴你待在夕月那邊,有沒有什麼線索?!」上官敏敏還是不死心希望能從茜晴那裡得知什麼意外驚喜。
「沒什麼奇怪的。」茜晴無奈的搖了搖頭,「夕月出事的前天晚上我自己早早睡了,第二天醒來就不見了夕月的蹤影,聽說是心情不好自己一個人去荷花池那邊散心去了,再後來就聽到了她出事的消息。」
「那其他人呢?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現象?恩?」
茜晴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
上官敏敏陷入深思,難道真的是想不開或者是失足落水?!她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捶打自己的小腦袋,作煩惱狀,一旁的茜晴有些看不下去了,搖晃著她的手臂說道,「好啦,不想這些事情了,這生死都是天定的,再說夕月她平時為人刻薄免不了被老天爺早收回去,這是極有可能的。你啊,還是別老想了,好好過幾天輕省日子吧。」
上官敏敏笑了笑,「好啦,夕月畢竟已經去世了,我們還是不要說她了。現在不知道家裡亂成什麼樣子了呢!」
上官王府確實已經亂的成了一鍋粥。
披麻戴孝,白髮人送黑髮人,再加上自家女兒身為貴妃,這喪事肯定含糊不得的。上官梁喪女之痛再加上整日忙碌,身子愈發的不行了起來,人憔悴了很多,鬍渣滿臉都是,顯得很落魄。
娜依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王爺,著晚餐做好了有一會兒了,您就先吃些再說吧,啊?」
上官梁眼神呆呆的看著前方,出神的說道,「月兒的喪事準備的怎麼樣了?咳咳。」說著便不由得咳嗽起來,娜依趕忙拿過來一杯茶遞了上去。
「月兒的喪事安排好了,只等明天發喪了。您今天就先歇著吧,明天的事肯定少不了。」娜依安慰道,用手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男人看了看她笑了。
「娜依,本王以前那麼對你,你不氣麼?」
「王爺說的是哪裡話,既然是嫁為人妻就應當聽從夫君的安排,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再說了現在是上官府的多事之秋,我出一份力來照顧王爺自然也是應當的。」
上官梁點了點頭,眼睛裡閃出幾粒淚花。
他將雙手努力搭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娜依將男人的腦袋埋在自己懷中,邊拍邊安慰道:「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那一夜上官梁做了一次小孩子,而娜依做了一次夫君的母親,兩人之間的情誼溫暖而又美妙。
第二天上官梁醒來,洗漱好就開始了整天的忙碌,經過一夜的思考,他終於想清楚了一件事而現在就該好好準備迎接這場寂靜的戰爭了。
夕月的靈堂前,熙熙攘攘來了不少人,多是上官梁的官場好友,聽說愛女早逝,這些人都深感惋惜,都過來給夕月送行來了。
上官梁鎮靜的迎接著一個又一個前來弔孝的人,臉上雖然冷漠卻不頹廢,一點也看不出昨天的落魄。
大夫人跪在一旁早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了,而二夫人就坐在旁邊扶著她,生怕她哭虛脫倒了下去。
「聖旨來了。請接旨!」送旨的小公公來了,靈堂前的人全都朝門口跪了過去。
「奉天承運皇上詔曰,上官府亡女即上官貴妃不幸逝世,朕深感悲痛,特賜賢德作為謚號以表哀思,欽此。」
一群人叩首謝過後,整個大堂又開始了哀嚎遍野。
此時的上官扶風卻一直等待機會展示父親交給自己的任務。
「上官王爺,皇上最近身體因為貴妃病逝欠佳,所以托咱家來給王爺道聲節哀順變,王爺還是珍重些吧。咱家這就回去了。」
上官王爺點點頭,「有勞公公了。」
「姐姐,你死的好慘啊!嗚嗚……」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子突然跑了過來,跪在靈堂前大神哀嚎起來,引得靈堂之上所有的目光都朝她一個人望了過去。
小李公公有些疑惑的問道:「王爺這位是?莫不是夕雅郡主?」
上官梁搖了搖頭,「公公我也不知。」
「這位姑娘,您是誰啊?」二夫人看著眼前面生的女子疑惑的問道。
「哎喲,您還不認識我呢!我是誰,上官公子早就說了才對啊,他可是答應了我要娶我為妻的!」那女子停止哀嚎站起來用高分貝的聲音將剛才的話說了出來。
上官家所有的人都開始面面相覷。
「風兒,是你做的好事?恩?」上官梁陰沉著臉說道。
上官扶風急忙跑到上官梁面前哭道:「父親,孩兒自知觸犯了家規不該在外面花天酒地找不三不四的女人,可是求您看在娘親的份兒上饒了孩兒吧!」說著便跪在地上連磕了好幾個響頭。
那個女子急忙跑過來,拉著上官扶風說道:「風公子,您不是說了不怕你們家父王的麼?!怎麼他就說了那麼一句您就跪下了?!恩?」
上官扶風站起來一甩手刪了那女子一耳光,吼道:「誰讓你來的!還說這麼多放肆話!還不快快給我滾出去!」
那女子捂著一邊火辣辣的臉,「哼」了一聲,甩袖而走。
上官扶風立馬再次跪在上官梁面前,「父親,孩兒以後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孩兒吧!」
上官梁甩了甩衣袖,無奈的搖了搖頭:「為什麼老天這麼不長眼。為什麼去的是你的妹妹而不是你呢!你走吧,我再也不想再見到你。」
「父親!父親!」上官扶風跪在身後大聲叫道,可是沒用,上官梁依舊是往前走著再也沒有往後扭頭。
二夫人見狀急忙拉住上官梁求道:「王爺,風兒也是一時糊塗,您還是饒了他吧。他都已經認錯了。」
上官梁哼了一聲,將她甩開,吼道:「他現在已經不是我上官梁的兒子了!誰要為他求情誰就和他一塊滾出上官府!還有,」他看著眼前被自己嚇了一跳的二夫人說道:「你若真是心疼他,那就從現在開始給他準備些衣服乾糧,省得他不知道自己出去以後怎麼過活!哼,看她那樣子就是一個敗家子兒,好不到哪裡去!」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正所謂人不順喝水都塞牙縫兒,這上官府還真是多事之秋啊。唉。
二夫人回到房裡腫著雙眼為上官扶風收拾東西。上官扶風走了進來。
「娘親。你不必哭。父王的苦心您以後就明白了。」
「風兒,你父王心情不好才這樣的,過段時間娘親定會為你求求情讓他饒了你讓你回來的。你從來沒在外面受過苦,這次出去不知道……」說著嚶嚶的哭了起來。
上官扶風走了過去,用手輕輕拍打她,卻忍不住一起哭了起來。
太陽落日之前,上官扶風背著包袱離開了這個他生活了接近二十年的地方。
上官扶風前腳剛走,上官梁就出了上官府。在牆角拉住上官扶風然後拐進一個逼仄的角落輕聲交談起來。
「父王,您來了?」
「噓,小點聲。」
「父王,那您和娘親能逃過這一劫麼?」
上官梁笑了笑,拍了拍上官扶風的肩膀說道:「傻孩子,會的。等時候到了你就回來。」
上官扶風使勁點了點頭,嗯嗯的答應道。眼淚差點掉了出來。
「盤纏帶夠了麼?」
上官扶風這個時候哪還說的出話來,使勁點了點頭表示帶夠了。
上官梁歎了口氣,「孩子,父王的心意你明白就行了。以後的路你只能自己走了。還有記得改了你的名字。」
「是,父王。」
上官梁的眼睛裡開始滲出帶有成熟味道的眼淚,無奈的點了點頭,而後擺擺手讓上官扶風走開。上官扶風這時才不依不捨的離開了上官梁,一個人落寞的朝城外走去。
上官梁急急忙忙趕到了司徒府。
司徒澈見他這麼匆忙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急忙將他拉到一個隱秘的房間裡商討。
「帝師,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這次全靠你了。」
「梁,你這是從何說起啊?」司徒澈被這一頭霧水弄得不知天南地北,急忙問道。
「我上官府這次怕是躲不過去了。唉。」上官梁低聲說了這麼一句話,右手忍不住拍了拍身旁的桌子,顯得很激動。
「你的意思是?」司徒澈想了想便明白過來,但是依然不確定急忙問道。
「沒錯,皇上他這次真的要採取行動了。」
「你從哪裡看出來的?」
「夕月的死。」
「可是聽說令千金是失足落水啊!」
「哪裡的事!我仔細打聽了才知道,那個荷花池的欄杆早就被人做了手腳,而那天夕月去荷花池的時候只有一個小李公公在她身邊,可是沒過多長時間小李公公也死了。而且死的也是莫名其妙。除此之外,夕月在皇宮是受盡了皇上的恩寵,現在出事了,皇上卻不管不問,只是追封了一個謚號,足以表現他的冷漠。這樣說來也不通啊。所以我想,皇上是想用夕月的死來告訴我,他還沒有忘記當年的事。」
司徒澈發起呆了,許久才說:「沒想到,那時候皇上對蘭妃是動了真感情的。到現在都不能忘記她的死去。過了都快十五年了,還是,還是放不開啊。唉。可是,可是當初也不全是你的錯啊。你如果回來,蘭妃是不用死了,可是整個國家就會沒了,難道他願意?!」
上官梁頭疼的擺擺手,「不用多說了。反正這次肯定是躲不過去了。我啊,只是來求你,求你看在同朝為官這麼多年的份兒上把夕雅給我照顧好。」
「梁兄的意思是?」
「就讓你們家浩南娶了我們家夕雅吧。離兒不是女孩子,若是女孩子啊,我還真可能把他也許配給一個人家。可是命啊,都是命,離兒看來只能跟著我們受苦了。唉。」
「風兒呢?!是不是也要跟你們一起?還是?」
「我今天讓風兒演了場戲,假裝他在外面胡來,我就用家法將他逐出了家門。你也知道風兒的個性,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理所當然。可是離兒,大家都知道是怎樣的個性,正派絕不胡來,在平日可真是好性格可是放在當下卻成了不利的條件。這樣的戲安排在他身上誰都不會信的,別人看了也會懷疑。敏兒在宮裡待著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唉。」
司徒澈無奈的點了點頭,不多說,兩人就分開。
第二天,上官王府家就來了一對送聘禮的隊伍,熱鬧的很。
雖說是白事之後再做紅事不太符合常理,但是上官家說夕月失足落水定是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自家這樣做只是為了驅邪。大家也都明白了,高高興興的來慶賀。
於是幾天後,司徒家的大花轎就穩穩當當在一聲聲熱鬧的吹打和舞獅中來到了上官府前。
打扮好的上官夕雅就這樣急急匆匆上了定了自己終生的花轎。
雖說這婚禮決定的匆忙,自己的年齡也才只有十五不到,但是畢竟是父母之命,自己違抗不得,再說司徒浩南為人正派一表人才,也很討自己的喜歡,自己還挑剔什麼。
就這樣,司徒浩南娶了上官家的小女兒,上官夕雅,雖然他喜歡的是上官敏敏。
再說宮裡,上官敏敏對家裡的事多多少少聽了一些,自己心中的疑慮也是慢慢增多,可是她的小腦袋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父王為什麼要這樣做。
茜晴這時候走了進來,上官敏敏招呼她讓她坐下。而後一臉嚴肅的說道:「茜晴知道嗎?家裡出事了。」
「家裡出事了?!」茜晴嚇了一跳叫道,莫不是,莫不是夫人出了什麼問題吧?想到這兒,茜晴不打算瞞下去,抓著上官敏敏的手說道:「敏敏,我錯了,我知道我不應該那麼做,夫人也不會因為我受罰了。夫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要不要緊?」說著便嚶嚶的哭了起來。上官敏敏被她說得一頭霧水。
茜晴見她還不說話就繼續說了下去。
「你進宮之後,二夫人她們在王爺面前說了不少你的壞話。說什麼在醉君樓那種地方女孩家家的破了身子也不一定,還說子不教父之過,你是一手被夫人拉扯大的,你犯了錯夫人應該受罰,所以王爺就罰夫人做了半個月的苦工。期間,我去看過夫人,我見她那麼累說要幫她,可是夫人怎麼都不讓,說被人看見了,我也會跟著受罰,她不想。我一氣之下就去了廚房在大二夫人的湯裡放了些巴豆,她們發現後沒有懲罰我,卻還是將罪名推到了夫人身上,說她為了報仇什麼都做。於是夫人就被加重了責罰,最後身子就被累垮了。你回家的時候,夫人身子剛剛好些,我怕你生氣就沒說。」茜晴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上官敏敏的臉色,她知道,她的臉色現在肯定不好看。
上官敏敏愣了愣,而後平靜的說道:「事情都過去了,再說娘親身子也好些了,你也是為了娘親好才那樣做的。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