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悍穿越】禍水亂君心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前世因果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中,孫登道長被叔夜纏問不過,搖頭歎息:「叔夜,天機不可洩露,貧道無法詳細告知,不過子夜姑娘確實如你所說,非是這個世上之人。唉,這也是你們之間孽緣太深,葛道兄心懷悲憫,不忍你們生生世世沉淪孽海。」

    叔夜撩起袍襟,跪在孫登面前,清逸出塵的面容透著堅毅篤定,「道長,叔夜愚鈍無法參悟您話中玄機,只明白一點,那就是我與夜兒必有前世情緣糾葛,夜兒從兩千年之後回到這裡,與我們的前世必有因果關係,叔夜明白,這一世我與夜兒恐要失之交臂,懇請道長明示,我要怎樣做,才能與她結下來世姻緣?」

    葛玄道長手撫玉珮,目光悠遠,「子夜,聽我給你講述一段仙界往事。話說很久以前,仙界人間一片祥和平靜。那一年,太乙真人在崑崙山舉辦仙人大會,宴請諸仙。眾仙之中,有兩位上仙格外引人注目,一個是主管音律的琴仙,一個是主管刑律的司仙。兩位上仙一個飄逸灑脫,一個嚴謹剛正,本來各司其職相安無事,那一日,卻因一個意外出現的小妖,相繼出現被毀了仙身。」

    子夜聽葛玄說起這段故事,心知一定與自己和叔夜的前世有關,不禁凝神傾聽。

    葛玄接著說道:「小妖久居崑崙,剛剛修煉成人形,按捺不住心中喜悅,又帶著幾分好奇,因此扮作童子模樣,潛入仙人大會。該著兩位仙人有劫,小妖進入宴席之際,正趕上琴仙演奏天籟之音,席中諸仙都被深深吸引,小妖更是抵禦不住琴仙優美的琴聲和俊美絕倫的容顏,渾渾噩噩中,情不自禁喝下司仙杯中酒水,最後不勝酒力,昏睡在司仙的身上。」

    「噢,呵呵,真是糊塗的小妖,葛道長,這傢伙糊塗勁倒有些像我。」子夜輕笑。

    「琴仙一曲奏罷,眾仙才回過神來,這時一旁主管鐘鼓的鍾仙突然驚呼一聲,眾仙順著手指的方向,這才發現已經現出原形,昏睡在司仙身側的小妖。」

    子夜笑嘻嘻地拉住葛玄的袖子,「道長,這小妖的原型是什麼?」

    葛玄面無表情地看看好奇的子夜,「豬~~~」

    「啊!」子夜驚呼一聲,沮喪地將頭埋在膝上,原來自己前世是豬,怪不得整天迷糊,習性也有些相近。

    葛玄嘴角牽出一絲笑意,接著吐出幾個字,「豬尾草。小妖原是長在峭壁間的一種韌性極強的野草。」

    「道長,」子夜咬牙切齒,使勁扯著葛玄的袖子,「拜託你一口氣說完成不成?」

    葛玄呵呵笑著,「司仙這時也看到身旁的小妖,手一揮一注清泉撣在小妖臉上,小妖驚醒變回人形,見眾仙都看著自己,尚不知已經闖下大禍,笑嘻嘻看著指著琴仙說,他好美,長得美,琴聲也美。」

    聽到這裡,子夜已經猜出這琴仙一定是叔夜,那司仙不知是誰?

    「眾仙心驚,要知道琴仙一向清冷孤絕,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可更讓眾仙驚異的是,琴仙非但沒有惱怒,反而對著小妖寬容地笑笑。一旁的司仙見琴仙沒有生氣,端起酒杯飲下杯中殘酒,笑道,這裡是仙界,小妖還不速速離開。小妖傻笑著起身,還沒站穩,又倒在司仙的懷中。鍾仙指著小妖吼道,這小妖膽大妄為,居然偷喝司仙的仙酒,還請司仙依據仙律,讓它形神俱滅。」

    子夜恨恨道:「這個鐘仙,真是可惡,小妖又沒有得罪他,為什麼要起這歹毒心腸?」

    葛玄看看子夜,「鍾仙乃是主管鐘鼓樂器,與琴仙一般精通音律,而且他也生得清雋瀟灑,儀表堂堂,只是每到仙界慶典之際,琴仙都會高出一籌,久而久之,居然成了一塊心病。這次,小妖當眾讚美琴仙,讓鍾仙心裡極不痛快,因此才借題發揮,非要置小妖於死地。」

    「那後來怎樣?」

    「司仙看著小妖醉態可掬,心下不忍施刑,又不好當著眾仙開脫,只想著手下留情,給它最輕的刑罰。哪知剛抬起手,琴仙倏然拉住,冷冷道,仙也好,人也好,妖也好,都是生命,哪有許多高低貴賤之分,憑什麼舉手之間就要它的性命?」

    「說的好!」子夜拍手稱快。

    「你還說!」葛玄瞪了子夜一眼,「這句話說得痛快,可在有些人耳中卻是大逆不道,這鍾仙乃是王母外甥,深得王母的寵愛,此事經他的口傳出,王母勃然大怒,不久後,正逢妖界作亂,王母派鍾仙尋了一個借口,誣告琴仙私通妖孽,作亂天庭。」

    「真是豈有此理。」子夜拍案而起。

    「琴仙和小妖被押解到天庭,由司仙和鍾仙主審,兩人本就冤枉,當然不會俯首認罪,鍾仙仗著王母撐腰,當堂嚴刑逼供,琴仙見小妖可愛懵懂,不知世事,不忍它受酷刑,坦然獨自受刑。可憐琴仙,全身被千年打造的鋼弦勒得皮開肉綻,鮮血如注。小妖見琴仙待己受刑,不顧生死上前指責鍾仙和司仙。我聽說人間有親情、友情,動物知舔犢、反哺,敢問仙界是否只有無情?我聽聞修得仙道,要經過千年的修行,請問你們修的是什麼,就是對同道的無情摧殘嗎?鍾仙惱羞成怒,一掌擊碎小妖天靈,小妖撲到琴仙身上,死於琴仙懷中。臨死前,笑道,琴仙,小妖自見你那日起,心中就裝滿了琴仙,您為我受刑受苦,小妖死在你的面前,算是無怨無憾。祈求我的元神不散,小妖願化作一枚琴徽常伴左右。」

    子夜眼中含淚,「葛道長,小妖如願了嗎?」

    葛玄輕撫子夜秀髮,長歎一聲,「此情此景,在場眾仙為之惻然,司仙動了惻隱之心,趁人不備,悄悄將小妖元靈吸入掌中,當著眾仙的面,故意從琴仙懷中奪過小妖屍身,一掌擊得粉碎。」

    「啊!」子夜驚呼一聲。

    「琴仙心中悲憤,大聲怒斥司仙和鍾仙,王母見小妖魂飛魄散,琴仙又重刑加身,因此找個台階,讓琴仙選擇認罪亦或貶下凡塵。」

    「琴仙冤枉,一定不會認罪?」子夜肯定地說道。

    「嗯,琴仙對仙界失望之極,毅然選擇貶落凡塵,唯一要求就是帶走隨身古琴,司仙趁還琴之際,暗自將小妖元靈注入琴徽之中,也算嘗了小妖心願。」

    「道長,後來怎樣?」

    「琴仙下界之前,忍著全身劇痛,為送行諸仙彈奏一曲,此曲一反古琴之風,激憤殺伐直衝九霄,天地皆為之變色,眾仙聽罷為之肅然,有人問曲名,琴仙冷笑一聲,曰:廣陵散。琴仙下凡不久,鍾仙偶然從天上窺探,竟然發現小妖元神未滅,居然化於琴中。琴仙雖然墜落凡塵,但終日與琴為伴,琴藝愈發精湛,小妖竟然又有凝聚成形之勢。鍾仙心懷嫉恨,又去王母處稟報,這次把司仙也連累進去。王母盛怒之下,要三人每一世都糾葛不清,最後因愛生恨、傷心欲絕。如果九世輪迴之後,三人還是沒有善果,將一同魂飛魄散。」

    「真是好惡毒的王母!」子夜忿忿說道。

    「唉,」葛玄輕歎一聲,「這也怨不得王母,國有國法,天有天條,這也是該著兩位上仙遭天劫,因此也算是命數之中的事。」

    「道長,子夜就是小妖,叔夜就是琴仙,子上該不會是司仙吧?」

    葛玄點點頭,「丫頭真聰明,貧道可沒說什麼。這都是你自己猜的。」

    子夜點點頭,「道長,是不是我在現代那一世就是第九世,如果那一世沒有善果,我們三人就會魂飛魄散,道長心懷悲憫,不忍見我等受無妄之災,因此把子夜帶回前世,意在喚回子夜的記憶?」

    葛玄眼中露出一絲欣慰,「丫頭實在聰慧,不過,還少了一個緣由,那就是這一世,你要帶回一樣東西。」

    「什麼?」子夜急忙問道。

    葛玄攤開手掌,露出那塊血染的玉珮,「血靈琴徽。」

    「就是它。」子夜伸手接過,一股溫熱從掌心直抵心田。

    「還少了一點,」葛玄指著玉珮中間的環形凹處,「那裡還要鑲嵌一塊血靈。」

    「到哪才能找到血靈?」

    隔壁房間,叔夜也知曉了前世因果,同子夜一樣,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怎樣才能找到血靈?」

    孫登看看叔夜,「心愛之人的生命還有靈魂。」

    葛玄房間,子夜跌坐在地,「道、道長,你說什麼?難道是要我眼睜睜地看著叔夜,血濺三尺,失去性命?不,不,我做不到,如果需要,我來做血靈。」

    葛玄搖頭,「只有你一人才能回到現代。」

    子夜沉吟半晌,幽幽道:「道長,我現代那一世,叔夜在哪裡?司仙又是誰?」

    葛玄搖搖頭,「那要憑你自己的感覺?雖然每一世,你們三人都會有所變化,但是骨子裡面的東西還是印刻在內,無論幾世輪迴,也抹殺不掉的。」

    「道長,這一世我與叔夜和司馬昭都結下不解之緣,他們對我百般疼愛與照顧,我也知道他們都深深地愛著我,現在我就是寧願自己魂飛魄散,也不忍傷害他們任何一人。道長,當年一切因我而起,如果子夜從此消失,上天能不能寬宥他們?」

    葛玄憐憫地看著子夜,「或許能,或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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