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夜、叔夜送我的字畫,嗚嗚~~~~」曹瑩撲倒在地,雙手顫抖地拾起地上那半截字畫,大顆的淚水順著美麗的面頰潺潺而下,滴落在手中的字畫上,嵇叔夜這幾個字被她的淚水殷濕,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看著曹瑩哭得雙肩顫抖,子夜也是心酸不已,這個任性的女孩,儘管傷害了自己,可她對叔夜用情之深,讓子夜為之惻隱。
「郡主,您不要這麼傷心了,下次,叔夜公子再來王府的時候,我們再求一幅畫吧。」周管家蹲在曹瑩身邊輕聲勸慰著。
「不,不要告訴叔夜,那樣,那樣,他會認為我不在意他送我的東西。不要讓他知道,我不要讓他知道,我弄壞了他送我的東西。」曹瑩把半截字畫緊緊地摟在懷中,好像生怕別人搶去一樣。
子夜看得心酸,曹瑩對叔夜的一往情深,震撼了子夜,忍不住伸手去扶曹瑩,輕聲道:「郡主,您不要再哭了,奴婢替你把它重新粘上吧。」
「啪」地一聲脆響,曹瑩揚手打了子夜一記耳光,怒聲道:「都怨你,如果不是你這個害人精,我怎會失去保存了十二年的字畫。這是叔夜特意為我寫的,我、我一直視如珍寶,沒想到、沒想到,今天為了你這個賤-婢,讓我失去了唯一的心愛之物,嗚嗚~~~~」
曹瑩哭得肝腸寸斷,子夜天生吃軟不吃硬,如果依照子夜的一貫作風,即使刀加頸上,也不會摧眉折腰,只是曹瑩的淚雨滂沱,實實地打動了子夜的心。
叔夜何嘗不是自己珍愛之人,也許這份共同的愛,讓子夜驅散了對曹瑩的憤恨,倒是增添了幾許憐憫,輕輕撫了撫火辣辣的面頰,子夜明亮的雙眸,充滿了真誠,「郡主,傷心和痛苦於事無補,我們為什麼不想辦法彌補這份損失呢?」
曹瑩睜大盈盈淚眼,抽噎道:「哼,你說得輕巧,即使草草粘上,已經不能恢復原樣,這破鏡重圓豈無痕?」
「郡主,」子夜從曹瑩手中輕輕接過半截字畫,「人生之中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我們不可能奢求一切完美無缺,只要我們盡力去彌補這份缺憾,即使有些瑕疵也算是問心無愧了。」
子夜輕輕的話語,充滿了哲理。曹瑩被子夜恬淡的氣度,漸漸地感染得安靜下來。怔怔地望著子夜,半晌道:「你出身卑賤,為何懂得這些道理?是誰教給你的?」
子夜低垂下頭,不忍心面對曹瑩汪汪淚眼,低聲道:「郡主,有道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正因為奴婢出身低微,所以,生活教會了我很多道理。」
曹瑩望著低眉順眼的子夜,儘管面前這個女孩態度謙卑,但是曹瑩卻感受不到,自己的氣勢可以凌駕於這個婢女之上,對方謙和的外表下,散發著一種超脫和傲然的風範和氣度。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給你兩天時間,你把這幅畫修補得天衣無縫,稍微有一點痕跡,我都唯你是問。下去吧。」
「是,婢女告退。」子夜手捧著兩幅半截的字畫,走出曹瑩的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