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兒,你怎麼到京城來了?司馬昭捨得放你出來嗎?」阮籍醉眼斜睨,酸溜溜地問道。
嵇康一聽司馬昭的名字,劍眉緊蹙,一雙星眸灼灼地凝望著子夜。
子夜被嵇康流光四溢地眸子,看得心虛氣短,垂下頭喏喏道:「我、我是跟他來的。」說著扯了扯山濤的袖子。
山濤為子夜滿上一杯酒,又仔細地打量子夜一番,這才失笑道:「呵呵,好你個夜兒,我才發現,你好勢力!」說著,伸出手指在子夜頭上彈了一指爆栗。
「哎喲,」子夜輕呼一聲,揉著發紅的額頭,委屈地癟癟嘴,「山濤,你這人好壞,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山濤一手搭在子夜肩上,仰頭喝下一杯酒,對著嵇康和阮籍笑道:「我說給你們聽,夜兒初次見面就直呼我的名字;二次見面,就用核桃打我的頭,命我必須天天到他那裡報到;今天算是第三次見面,一定要與我共乘一騎進城,我本以為夜兒一向頑劣,沒想到見到你們,他卻溫溫順順,不似對我這般張牙舞爪。你們說,他勢力不勢力?」
此話一出,阮籍驚得掉了酒杯,嵇康眸底更是風起雲湧,兩個孤傲不羈、名揚四海的絕世美男,火辣辣的目光,一起投向無地自容的子夜。
子夜儘管低垂著頭,可灼熱的目光卻已炙烤得她坐立不安,悄悄伸手掐了一把山濤,側過臉來,附在山濤耳邊低語,「拜託,給點面子,換個話題。」
山濤看出子夜窘迫不已,這才笑吟吟地攔住子夜的肩膀,「好吧,你只要不再糾纏我,我就換個話題。呵呵!」
「糾纏?」阮籍和嵇康心頭如遭雷擊,只覺得焦糊的氣息一直湧到喉間。
子夜在兩人心目中,簡直是可望而不可及,怎麼到山濤的嘴裡,變成了糾纏?
再看子夜委委屈屈的樣子,二人心中五味雜陳,儘管與山濤是莫逆之交,但是火辣辣的目光恨不得把這廝立即熔化。
現場氣氛有些詭異,山濤有些奇怪地看著兩位好友,這二人一向是酒後癲狂,怎麼今天突然轉性,變得異常沉默。
伸手端起一杯酒,山濤對著阮籍和嵇康笑道:「與你二人相交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你們酒後沉靜如斯,呵呵,來,你們兩人敬我一杯吧。」
阮籍回過神來,瞥了一眼沉默不語、面色清冷的嵇康,重新端起酒杯笑道:「呵呵,要我們敬你,總得有個理由?」
山濤微微一笑,「司馬公子不日就要遠征,我要隨軍前往關外。」
「遠征?是伐蜀嗎?」阮籍眉頭微蹙。
「嗯!」山濤點點頭,俯下身低聲道:「蜀國諸葛亮死後,後主劉禪懦弱無能,因此,朝中決定趁此機會伐蜀。」
阮籍緩緩地睜開鳳目,「這個主意是誰出的?主帥是誰?」
山濤環顧左右無人,低聲道:「是曹爽那個草包請奏當今皇上的,這次他是主帥。」
阮籍搖搖頭,「他就是一個紈褲子弟,領兵打仗哪裡在行,此行必敗無疑。」
「哼,」一直靜坐無語的嵇康,忽地冷笑一聲,「蜀國雖然失去諸葛丞相,但是還有姜維這類文武兼備的猛將,更有絕險的地理優勢,別說是曹爽,就是司馬懿親自督軍,也是一樣鎩羽而歸。山兄,你這次是隨軍打仗,一定要多多保重。」
子夜一聽山濤有危險,心中也是一驚,十八年來,好不同意找到回到現代的源頭,怎能輕易放手,一把拉住山濤的衣袖,面帶憂慮地說道:「山濤,不要去。」
「呵呵,夜兒,已經定下來了,過幾日就隨二公子啟程。到時候你可不能天天見到我了,呵呵。」山濤不以為意地開著玩笑。
「你一定要去,那、那我也隨你去。」子夜此話一出,更是驚呆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