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被打得昏昏沉沉,又被綁在馬後拖著走出很遠,此刻頹然倒在地上。
心中暗想,看來我是同曹姓有幾世的宿仇,怎麼一落到姓曹的手裡,就慘遭迫害,生不如死。
朦朧中,忽然聽到有人尖叫,還有撲哧撲哧的聲音,睜開雙眼,子夜吃驚得長大了嘴巴,我的媽呀,這也太血腥了,只見眼前黑影頻閃,所過之處,人頭落地、鮮血飛濺。
子夜的嘴巴還沒有合上,身體突然被人抱起,耳邊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低聲道:「別怕,是我。」
這個溫潤的聲音,讓子夜欣喜若狂,低呼一聲,「子上?」
「嗯,嗯?」司馬昭雙手一抖,白夜平日只知自己是二公子,連姓都不知道,怎會知道我的字,而且叫得這樣熟悉和親熱。
未及細想,耳邊殺聲四起,一個黑衣人奔過來叫道:「公子快走,曹爽的兵馬上就趕回來,到時我們就走不脫了。」
司馬昭雙腿一用力,低聲道:「摟緊我。」白馬向箭一般飛奔而去。
林塢中,風影和眾人翹首以待,終於迎來了司馬昭和子夜。司馬昭先躍下馬來,伸手去拉馬上的子夜,只見子夜搖晃了一下,一頭栽下馬來。
幸虧司馬昭手疾眼快,展臂接住,月光下,只見子夜滿身血污,面色蒼白,司馬昭的心不由得一陣陣地緊縮。
「醫師快來。」司馬昭大吼一聲,抱著子夜奔入帳中。
三千死士中不少人都是精通醫術,有個領頭的醫師急忙跟進賬中。
「醫師快看,夜兒傷勢如何?」司馬昭面帶焦急地問。
醫師將子夜翻過身子,白色的衣衫已經被血浸染得一塌糊塗,「端一盆清水,把他的衣服脫下。」
司馬昭阻止了別人動手,不知為何,子夜雖然昏迷未醒,可司馬昭潛意識裡,不希望別人觸碰這個白夜。
伸出手去,輕輕掀開子夜的外衣,退去裡面的中衣,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令人驚訝的不是猙獰血污的傷口,而是子夜不像其他男人那樣,褪去中衣露出肌膚。
映入醫師和司馬昭眼簾的,是子夜的胸 部,居然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紗布。
兩個男人相視一眼,不由自主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動。
「公子,還、還繼續揭開嗎?」醫師心中明白了幾分,急忙請示。
司馬昭深吸了一口氣,強抑心頭的躁動,抬起頭望著醫師,「醫師,醫者父母心。」
醫師點點頭,「公子放心,我只負責看白公子的病,其他一概不知。」
紗布在一圈圈地拆下,司馬昭感覺自己的心都要飛出嗓子眼,忍不住問道:「醫師,你說白公子纏著紗布,是不是原來就有傷?」
醫師點點頭,不置可否,「嗯,看看就知道了。」
紗布越來越少,空氣也似乎在凝結,兩個男人都猜到了問題的答案,可一個不敢說,一個不敢相信。
紗布馬上就到了盡頭,一直坐在子夜身後的司馬昭,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頭的躁動,忽地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向帳門口走去。
「醫師,無論結果是什麼,你都要仔細診病,不得有一點疏忽。我、我在帳外等你。」說罷,司馬昭一掀門簾,走出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