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阮籍用力在子夜的馬臀上抽了一鞭子,馬吃痛哀鳴一聲,猛地向前竄了出去。
子夜猝不及防差點被摔了下去,急忙緊緊摟住馬的脖子,阮籍大喊一聲,「夜兒,不要管我,抓緊馬鬃向前跑。」
子夜只覺呼呼風聲刮過耳邊,眼前更是險象環生,嚇得閉上眼睛,口中卻不忘喊道:「阮大哥,要走我們一起走,夜兒不能扔下你獨自逃生。」
不知馬兒跑出去多遠,耳畔傳來開心的笑聲,「呵呵,虧得這老馬識途,不然你遇到你這樣閉著眼睛的主人,早就跌落懸崖了。」
子夜聽到阮籍的聲音,心中大喜,急忙睜開眼睛,只見阮籍正緊跟在自己的馬後,不時揚鞭抽打子夜的馬臀,加快前行速度。
子夜有些不好意思,「阮大哥,對不起,夜兒一點也幫不上你的忙,反而還要拖累你。」『
「哼,雖然笨了一些,但你方纔那句不能獨自逃生的話,倒也重情重義,就沖這句話,我就是為你跌入懸崖,也是心甘情願。」
「阮大哥,」子夜眼中含著淚花,沒想到與阮籍萍水相逢竟能共赴生死,阮籍看似邪魅頑劣,卻是真正的性情中人。
「阮大哥,夜兒寧願自己墜入懸崖,也不會讓你再為我犧牲。」
「呵呵,傻小子,真是榆木腦袋,我是同你開玩笑,我阮籍是什麼人,遇到生死攸關,我一定放下一切,自己先逃,哪會理會他人呢?」
「呵呵,」子夜破涕為笑,知道這是狷狂不羈的阮籍故意逗自己開心。
「追兵不見了嗎?」子夜問道。
「嗯,」阮籍一邊策馬揚鞭,一邊回頭望了望,臉上不見了輕鬆之色,沉吟片刻,「夜兒,追兵還在身後,不過是不熟悉這段險路,不敢加快速度而已,不過,前方不遠,就是一條獨木橋,我們過橋後,毀壞木橋,他們繞路追趕就再也追不上我們了。」
「好,我們快點趕到那裡吧。」子夜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
「嗯,」阮籍點點頭,兩人不在言語,只是策馬前行,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山路逐漸開闊,阮籍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指著前方說道:「夜兒,繞過這段峭壁,就到了獨木橋,我們就有逃脫的機會了。」
兩人興沖沖地催馬繞過峭壁,前方是一處斷崖,與對面山峰的斷崖遙相呼應。
子夜扭頭看著阮籍笑道:「阮大哥,太好了,我們過~~~~」
子夜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發現阮籍的臉上變了顏色,那是一種近乎於絕望的神色,子夜心中一凜,急忙低聲問道:「阮大哥,你、你怎麼了?」
阮籍滿眼痛苦地望著子夜,沉聲道:「夜兒,大哥對不起你,前方、前方已經路盡橋斷了。」
「啊?」子夜大驚,扭頭望去,這才發現獨木橋已經從中斷開,自己這邊的橋端與對面懸崖有二三丈寬的距離,就是普通的馬匹也是跳躍不過去的,更何況下面是萬丈深淵,一旦失足必然粉身碎骨。
「阮大哥,還有別的路嗎?」
阮籍搖搖頭,「除非回去束手就擒。」
「那該怎麼辦?」
「夜兒,生死不過一線之間,如果你不怕死,我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冒死躍馬過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