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皇帝冷嬌後 第5卷 218
    夜間,露水沉重,涼風瑟瑟,一輪皎月半掛樹梢,靜謐之中更顯得深沉,偶爾會有巡查的侍衛經過,在楓葉林留下一連串的聲響,各個宮殿的燭光已經盡數熄滅,唯有棲鳳宮和夜闌寢宮的蠟燭燃的更旺。

    冷寒凝白衣勝雪,恍如隔世的神仙,負手而立,眸間卻溢滿了不明白的情感。

    「你確定?」冷寒凝生硬的音調讓三繪有些發怵,這莫不是來自修羅煉獄的勾魂使者,美的超脫,冷的驚心動魄,思考間,已經忘記了回答,直到,「你確定?」冷寒凝再問,卻沒有了那股戾氣。

    「確定,如果單一的藥物並不能發揮作用,但是,我在燭芯裡找到了這個,」三繪打開手帕,一些零零散散的灰燼被蠟油凝結成團,「這是護心花,單一使用,可以有凝神靜氣的功效,若是碰到蘭草,很普通的一種花,那效果就達到了極致的功效,幸好藥量並不大,發現的也很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何人所為?」冷寒凝拿起護心花看了一陣兒,放在桌案上,昏暗的燭光明暗不清。

    三繪抬眸:「東西是在你那丫頭房裡找出來的,這就要問問你的侍女玉兒了。」眼神瞥到門外那個一直未動的暗色身影,「聽說,她的父親是舉世的名醫,可是最後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一時想不開,就服毒自盡,輾轉間入宮為婢。」

    「玉兒是梅青御醫的長女,他的父親與本宮的父親是多年好友,後來,因政見不合,便分道揚鑣,數年後,梅家遭受大劫,梅青因試圖謀反即將被斬,被斬前,便以服毒自盡於死牢,梅家從此中落,而梅青的兩個女兒也不知所蹤。」

    「那你就如此肯定玉兒就是梅青的女兒?」

    「本宮在多年前見過梅青的長女一面,略有印象,直到三年前,本宮再次見到玉兒,突然間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因梅玉年少曾受過傷,右臂之上有一塊銅錢大小的傷疤,只要玉兒身上也有,那邊可以確定玉兒的身份。本宮見玉兒甚是乖巧,一直沒有確認,一則,她若不是,則本宮多此一舉,若她是,則重提傷心之事,於她,太過於殘忍。」冷寒凝凝視著門外的那個身影,「現在,不得不確認,若她真的是梅玉,那此次進宮,就是來報仇的。」

    三繪拿出銀針,雙眸微瞇,對準了玉兒的背影。

    「三繪,你這是做什麼?」冷寒凝扼住三繪的手腕。

    三繪不以為然:「既然她是來尋仇的,那何必留她性命,留下她,只會後患無窮,不如當機立斷,永絕後患。」

    「事情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你不要枉殺好人。」冷寒凝拿下三繪指尖的銀針,扔在桌案上,這才鬆了口氣。

    「好人?到底哪種人算是好人?事情還不夠清楚麼,那個女孩子明明就是來尋仇的,你當人人都有你這般肚量,能夠把親人的生死置身世外,專心的做皇后娘娘,你多留她一日,危險便多一分,不如現下就解決了她,免得以後麻煩多。」三繪陰狠的口氣,大有鐵嬈當年的氣勢。

    「三繪,宮裡的人員是有記載的,你殺了她,必然會讓後宮人心惶惶,現在已經不是太平盛世了,宮裡亂了,天下也就散了,皇上如今還未清醒,朝中的大人已經開始不相信本宮了,後宮是非多,死亡就代表著本宮將會成為北寒的罪人,是本宮把混亂帶給了北寒的天下。」冷寒凝苦笑,即使女人再強大,也不適合管理國家,後宮不得干政的傳統,果然是有先見之明。

    「好,為了你,我不傷她,我也相信,你會恩怨分明,我累了,先回去睡覺。」三繪說完,未等冷寒凝說話,便已經離開了夜闌的寢宮,經過玉兒身邊是,刻意的推了玉兒一把,玉兒一個踉蹌,自己腳步也有些不穩,玉兒急忙上前來扶,三繪狠狠地一使勁兒,把她推倒在地,陰狠的瞪了她一眼:「滾開!」

    三繪倉惶跑回自己的房間,插好門,氣喘吁吁,出了一身虛汗,癱倒在地上,想要把自己撐起來,竟然使不上力氣,自從試藥那天開始,身體越來越無力了,是不是藥物的成分有錯誤,還是煉時辰不夠?

    「咚咚咚」有節奏的敲門聲在夜裡分外的恐怖。

    「誰?」三繪警惕的壓住門,平復自己急促的呼吸,還是忍不住咳嗽幾聲,手帕上沾染著血絲,熟練地扔進藥爐,一縷青煙冒出,手帕化為灰燼。

    「奴才是小銀子,三繪姑娘,你生病了?」小銀子探尋的問道,纖細的聲音讓三繪閃過厭惡,最討厭別人多嘴多舌,尤其還是不男不女的人。

    「一點兒小咳嗽,找我有事?」三繪忍著不滿說道,摀住胸口,只感覺痛楚小了一些。

    「娘娘派奴才來傳話。」小銀子說完,又推推門,發現門依舊打不開,不禁好奇,這個女人在裡面幹嘛,真是太不懂行情了。

    「公公,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方便開門,您在門口傳稟一下,好麼,我聽著。」三繪癱坐在地上,服下藥物,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身體舒暢了不少。

    「呃……也好,既然姑娘不方便,那小銀子就在門口傳稟,姑娘聽好,娘娘說,她答應姑娘的事情,一定會辦到,在她心裡,只有是與非,對與錯,而無人情常在。」小銀子說完,不見裡面有聲音,再一次敲敲門,「姑娘,您聽聽清了麼?」

    三繪收回思緒,回應:「我知道了,您請回吧。」

    「奴才告退。」聽到小銀子的腳步已經走遠,三繪拉開門,縱身一躍,飛身上樹,坐在一根粗壯的大樹上,密集的樹葉遮住三繪的身形。

    棲鳳宮人影爍爍,所有人都被趕到了門外守候,裡面只有冷寒凝和一直忙忙碌碌的玉兒。

    冷寒凝放下手中的奏折,又拿起寒兒的小衣衫,穿針引線,縫縫補補。

    「娘娘,夜深了,床鋪已經整理好,您歇息吧。」玉兒邊說邊整理桌案上的書卷,順手關好窗戶。

    「玉兒,」冷寒凝說道,手中的針線未歇,「你跟著本宮有三年了。」

    「是,娘娘。」玉兒笑著回應,往事歷歷在目,從進入棲鳳宮的那天起,便與皇后榮辱與共,以前未曾怕過,而今,卻有些害怕。

    「你跟著本宮三年,本宮卻對你一無所知,甚至,本宮都不知道你的姓氏,本宮覺得對不起你。」風輕雲淡的聲音別有一般滋味在心頭。

    「玉兒只是個下人,能夠伺候娘娘,是莫大的榮幸,往事如煙,帶著太多的故事,奴婢已經都要忘記了,玉兒只是玉兒,沒有過去,沒有姓氏。」玉兒亦冷靜的回答,某種閃溢著晶瑩的淚珠,始終沒有墜下。

    「那仇恨呢,你一直放不下的仇恨。」冷寒凝的聲音靜的難以聽見,玉兒卻真真切切的聽到了。

    玉兒沉寂了半響,悠然一笑:「娘娘何出此言?」

    「家仇未報,人何以安,玉兒,本宮記得很多年前,有一個小女孩兒,父母含恨而終,而那名小女孩兒後來自願入宮為婢,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那個孩子。」冷寒凝抬眸,對上玉兒那雙錯愕的眼睛。

    「都說娘娘聰明絕頂,本以為是大人們的戲言和奉承,今日,玉兒見識過了,娘娘既然如此說,那奴婢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掌握在手,玉兒想如何處置奴婢這個罪臣之女?」玉兒笑的薄如蟬翼,如已經無力飛行的枯葉蝶。

    「玉兒,本宮並不介意你的身份,本宮就是想知道,這護心花和蘭花可是你的?」冷寒凝把蘭花和護心花扔在玉兒身上,玉兒沒有接,任護心花和蘭花飄落在地面。

    「是奴婢的。」玉兒潸然淚下,沿著臉頰滑落,「玉兒身負仇恨,無路可走。」

    風起,花落,風雨突然來襲,密密麻麻的豆大的雨點如斷了線的珠子,傾瀉而下,形成一道雨簾。

    「玉兒,你太令本宮失望了。」冷寒凝攥緊手帕。

    「玉兒對不起娘娘,卻對得起雙親,爹娘無罪,被奸人所害,皇上不明事理,致使父親含恨而終,母親緊步相隨,雙親厚德施藥,深受百姓愛戴,父親犯了何錯,母親又何罪之有,我梅家卻要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玉兒質問。

    「既然是被奸人冤枉,大理寺六卿奉公執法,為何不上告大理寺,討要一個公道,你認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能為梅家洗刷冤屈?」

    「奴婢在大理寺門前跪了三天三夜,無人受理,更是受到差役的驅逐,若是無權無勢,天下哪有公義可言。」玉兒哽咽不止,「大理寺的六位大人,早已經受到皇上的旨意,不接受此案奴婢何處喊冤?」

    「皇上旨意?梅家出事之時,本宮一直在宮裡,此事一直由丞相全權處理,又怎麼受到皇上的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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