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何吩咐?」小銀子不知道又是在哪裡冒出來,下了冷寒凝一跳,不由得往後一退,蹙眉瞪了小銀子嬉皮笑臉的臉一眼。
「小銀子,走路也沒個聲響,想嚇死本宮哪!」冷寒凝沒好氣的說道。
「奴才知道,娘娘個膽子大著呢,嘻嘻……」小銀子沒規矩的說道,「娘娘找奴才?」
「不是找你,是找玉兒,你可是看見了?」冷寒凝問,天都亮了,莫不成回了棲鳳宮不是,可是,玉兒向來與她寸步不離,又怎麼會不聲不響的離開。
小銀子轉身四處瞧瞧,一頭霧水:「咦,剛才還在這裡的,一眨眼就不見了,奴才去找找。」心裡不住的嘟囔,玉兒真是不知輕重。
「算了,不必了,既然你在,那就去棲鳳宮看看寒兒和舒兒醒了沒有,若是醒了,記得吩咐宮人餵他們早飯。」冷寒凝說完,轉身回到勤政殿,繼續忙著政務。
一直忙到午時,
身體實在支撐不住了,才回到棲鳳宮午休,豈料,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已經等了很久了。
「夜寧參見皇后娘娘。」夜寧緩緩轉身,微微一福身,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裡,只露出燦爛的容顏。
「是夜寧來了,前幾日寒兒還在念叨你,沒想到你竟然自己來了,寒兒怎麼沒有出來呢?」冷寒凝心情愉悅的說道。
「他呀,剛剛玩兒累了,已經睡下了。」夜寧向裡看看,「寒兒真的懂事了不少。」
「宮裡的孩子總是懂事的早,怎麼不見念風?」冷寒凝找尋了半天,竟然不見念風,不禁驚異,夜寧可是把這個孩子隨身攜帶的。
夜寧努努嘴:「在裡面休息這呢,鬧騰了半天,三個孩子都累了,就一起歇著了。」明媚的笑容如花般綻放。
「別站著,隨便坐,「冷寒凝吩咐玉兒泡茶,自己也坐下,「許久沒有進宮了,看來是將軍府絆住腳了吧?」冷寒凝調笑。
夜寧不以為然,嘴角輕輕地上揚:「將軍府比這裡好多了,至少不會整天和人算計,秦逸有沒有納小妾的打算,我呢,就在將軍府做好我的冷夫人,比你可好多咯!」看來夜寧這些日子過得不錯,現在擺明了就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呵呵,你啊!秦逸現在又不在京城,府裡就你最大了,冷府不必宮裡,但是明爭暗鬥也難保不會在下人們裡出現,平時別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管好一個家不容易。」冷寒凝說道,對於這個公主,她也算是操碎了心。
「知道,聽說前方戰局不穩,我就是想知道秦逸什麼時候能回來。」夜寧不疾不徐的說道,言辭中的漫不經意大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兩國交戰不是一日兩日便能解決的,況且,這次風國來勢洶洶,已經投放了大量的物資和軍隊,要是仔細的想想,你也應該知道,風君次此行的目的。」冷寒凝呷了口茶,「即使嫁給了秦逸,你也未必放得下風君次,不知道,本宮這次有沒有說錯。」
夜寧順勢放下手中的茶杯,目不轉睛的盯著冷寒凝已經恢復的面容:「娘娘,您的容貌恢復了。」
「毒已解,容貌便可以痊癒,只是,風君次心中的傷可沒有痊癒。」冷寒凝淺淺作答。
「管他做什麼,我們注定不會再有交集,我只想做好我的冷夫人,咦,以前皇兄總是喜歡來這裡,今天怎麼不見了蹤影,是不是另有新歡,把您給晾一邊了?」夜寧很無聊的戲謔,眸間靈氣溢滿。
「大戰之中,哪有時間去尋歡作樂,你這丫頭,不往好處想,怎麼,想見皇上了,本宮可以幫你引薦。」冷寒凝貌似很認真的作答。
「還是算了吧,這個時候見到我們母子,無異於是火上澆油,還不知道皇兄會怎麼折磨我們母子呢?」夜寧很具有自知之名的推脫。
「哪裡的話,皇上與你是親兄妹,他有怎會為難於你,你這幾個月都不來宮裡,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你也知道念風的生父是誰,在宮裡久了,難保不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話,我可以忍受,但是,念風還小,一切與他無干,我不想他小小年紀,就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子,我不想讓念風經歷。」
「既然,你早有打算,那本宮也就放心了……」冷寒凝微微的歎了口氣,放下高高懸起的擔憂。
「最近宮外的流言滿天飛,不知道您有沒有聽到一點兒風聲。」夜寧岔開話題,直言提醒,「因為瞭解你,所以,我不會多想,可是,若是有心利用這件事情蠱惑人心的人,那就未必了,總是,還是想辦法控制一下比較好。」
「流言蜚語,本身難以避免,本宮越澄清,則謠言越難以平息,不如等到人們累了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停止。」
「隨你,只要你覺得對的,我想,皇兄一定會站在你這一邊,我也會站在你這一邊,許久沒見母后了,我去看看她,不要告訴皇兄我來過,免得讓他犯難。」夜寧站起,從內室抱出念風,轉身離開,出門,陽光刺眼。
「玉兒,命人請丞相過來。」冷寒凝吩咐。
「是。」玉兒躬身離開,玉兒出門之時,正巧遇見三繪入門,三繪掃了玉兒一眼,迎著冷寒凝走了過去。
「你這個玉兒丫頭真是越來越膽小了,見到我都不敢抬頭,莫不是我變得令人畏懼了。」三繪扯起一抹笑容,漫步走到冷寒凝身邊。
「還好,事情有眉目了?」冷寒凝問,看三繪那鎮定的樣子,定是有了。
「嗯,不過這和你的玉兒丫頭有關,你知道你捨不捨得割愛。」三繪目光定然,已是成竹在胸。
「若是有人真的欺君罔上,本宮絕不姑息,你直言便是,無需隱瞞。」
「好,據查證,近幾日玉兒時常進入御膳房,神色緊張,好像有不言之事,因她是棲鳳宮的宮女,便沒有人阻攔,至於她到底在裡面做了什麼,也自然沒有人清楚。」三繪把查出的結果緩緩道來,「皇上與玉兒可是有私人恩怨?」
冷寒凝冥思苦想了一會兒,不曾想到:「本宮回來的時候,玉兒便已經在宮裡了,至於皇上與玉兒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和瓜葛,本宮不曾知曉,只是,每次見到玉兒的時候,總會有似曾相識之感。」
「也許宮裡不曾有恩怨,或許是在宮外,這種事情,我也說不清楚,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玉兒每次見到皇上的眼神很不正常。」三繪不著痕跡的提醒冷寒凝注意玉兒的表現。
「皇上正值盛年,而玉兒也豆蔻年華,宮裡男人少,若是其中有些什麼情思,本宮可以理解,至於玉兒的眼神,本宮倒是真的沒有注意過,只是近幾日玉兒也是常常消失,本宮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本宮本不想知道,不過,現在本宮有了想瞭解的慾望。」冷寒凝手心一攥,目光變得凜冽起來,戰火紛亂已是國家的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還有人想要暗殺皇帝,這是不容原諒的。
「想知道她去了哪裡並不難,聽御膳房的人說,每天下午,她便會去御膳房走一遭,我已經吩咐御膳房的人盯緊,只要毒是她下的,今晚上便會有結論。」三繪肯定的回答,自信滿滿,如當年的鐵嬈。
「不要讓別人知道,此時嚴格保密,你親自去盯著,本宮不想大肆宣傳,人心惶惶。」冷寒凝緩緩地縷著一段青絲,「如果真的是她,本宮想知道原因。」
「也好。」三繪笑著點點頭,「不過,你這善心真是無處不在,這個時候,還要我留她性命。」說完,轉身離開,不知道這句話是在慨歎她的善良,還是在嘲笑她的不忍心所造成的後患無窮。
離開了棲鳳宮,三繪在角落裡猛然吐了一口黑血,顫抖的手在懷裡掏出藥瓶,倒出幾粒白色的藥丸服下,才見面色轉好,看看周圍沒有人,目無表情的轉入長廊,朝著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即使是在秋末,勤政殿的午後還是略顯得有些沉悶,唯有百官的爭執久居不下,可以說是吵得熱火朝天。
自從與風國的戰爭開始後,便產生了兩大派別主戰派和主和派,當初由於夜闌的支持,主戰派佔優勢,自從權力下放到冷寒凝這裡,則兩大派別變得勢均力敵,整日從朝堂上爭執到民間,前方戰爭未結束,這宮裡的戰爭差不多就爆發了。
這會兒,兩派人馬又開始為了戰事爭執,冷寒凝一個勁兒的蹙眉,都快要隔山觀虎鬥了。
「微臣認為,我國現在的實力已經不適合長期作戰了。」一位大人言辭鏗鏘,展現出主和的立場,「仗已經打了一年,戰火紛飛之下,如今已經是民不聊生,再這樣下去,恐怕國庫空虛。」
另一位大人站了出來:「臣同意王大人的建議,從戰場開始,方圓三十里百姓苦不堪言,土地荒蕪,百姓以乞討為生,前不久,大量難民湧入京城,多次造成鬥毆事件,京師已是一片混亂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