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皇帝冷嬌後 第4卷 170
    秋陽高照,昏黃如菊,微風四起,漣漪輕蕩,草隨風動,餘香連綿千里不絕,繁華的北寒京師大街上,商客如雲,一行四人,穿梭其中,單幾人的看衣著打扮,已是身份比尋常人家顯貴,站在尋常人家中,有些許不合群,料想大概是官宦人的兒女,出來遊玩,只是,京畿作為北寒的經濟政治文化中心,過往的商客羈旅,華貴貧賤,數不勝數,來往的百姓倒也開始見怪不怪,大有任他地動山搖,我自巋然不動之態,彰顯北寒國民的魄力。

    說是去青山寺祈福,出了宮,坐車坐了許久,下了馬車鬆鬆筋骨,倒覺得是在去野遊。

    「冷秦逸,你能不能快一點兒?」夜寧手握佩劍,目光炯炯,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富有一定心機的微笑,雖是一身女紅妝,卻也是英姿颯爽,精神昂揚,夜寧看向在後面慢慢吞吞的冷秦逸和冷寒凝,一肚子的主意開始浮上水面。

    「七小姐,天色還早,我們不急著趕路,況且中午到了,七小姐也該餓了……」夜寧所站位置正前方,正好有一家客棧,來往飲食的客人久久不絕,從裡面傳出一股酒香和菜香,醇厚迷人。

    「嗯,也好,估計大家也該餓了,那我們先吃飯好了。」夜寧停下腳步,想都沒想的點點頭,「三嫂,我們進去吧。」

    三嫂?這一句稱呼讓劉雪兒差點兒笑出聲,這是什麼稱呼?

    冷寒凝經過劉雪兒跟前,低低的提醒:當今皇帝在夜氏家族排行老三。

    劉雪兒瞭然。

    「三嫂,之前可是去過青山寺?」飯桌上的尷尬讓夜寧很不舒服,只有吃飯咀嚼的聲音,便再無聲響。

    「沒有,只是聽說過青山寺是北寒第一寺院,寺院的住持長老都是輩分極高並且曾經跋山涉水的老者,故而,很被皇室敬重,青山寺的香火,也是鼎盛不衰,聽說,那裡求的簽很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劉雪兒很隨意的侃而談,如敘家常,言語間,可以感受到她對青山寺極為瞭解。

    「不僅如此,青山寺的防衛工作也一直由皇室來做,三嫂,可是聽說過護國將軍盧鐵吉?」

    劉雪兒淡淡的掃過夜寧的雙眸,待到確定無害人之心之後,才依依作答:「他是大理寺上卿盧新哲的父親,也是賢妃的父親,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三句話,已經是最精煉的答案,這些話,都是從淚痕口中得知,入宮的第一晚,兩人徹夜未眠,淚痕一直在講述自己的故事,從她與夜闌第一次相識,到最後墜落懸崖,所有的事情,劉雪兒都記了下來,唯獨墜崖那一刻是空白,也就是找不到害她的人。

    如果不是得到一個位高權重的身份更容易辦事,兩個人恐怕早就離開了。

    淚痕與劉雪兒忽視而笑,夜寧有點兒不自在,皇后不與皇上親近,而與淚痕整日的同進同出,不會是對男人沒興趣,只是對女人……

    真三八!夜寧忍不住的罵了自己一句。

    「七妹,米飯都浪費掉了,你三哥可是曾經說過,百姓耕作不易,粒粒皆辛苦啊……」劉雪兒細細的提醒出神的夜寧,夜寧這才發現,自己面前的米飯都被筷子給攪了出來,白花花的米飯翻了個兒,零零散散的落在桌子上,真可謂是浪費至極。

    冷秦逸背地裡偷笑,夜寧瞪了冷秦逸一眼,翻了個白的不能再白的眼神。

    「寒王爺還好麼?」

    此言一出,所有的目光都跑到了淚痕身上,除了劉雪兒在靜靜地繼續吃飯,冷秦逸和夜寧都是一抹探究,眼中閃過深意,意味深長。

    寒王爺早年喪妻,至今未娶,都說他是已有佳人,只聽其聲卻不見其人,那眼前的淚痕對皇叔十分的關心,可真叫人想入非非啊!

    「我與他是舊時的朋友,有過幾面之緣,許久不見,很是牽掛。」淚痕隨意的扯出一個不知道算不算理由的理由。

    「三皇叔還算不錯,雖然上了年紀,可還是每日的與將士一起出勤操練,身體也練得硬朗,淚痕可是想念皇叔?」

    「這倒不然,朋友之間,僅僅是關切而已,見見不見,都隨緣,因寒王爺對我有恩,所以,難免有些牽掛。」淚痕心中坦然的說道,眉目低垂,斗篷下的表情,始終無法看清,寒王爺作為長輩,曾與她解圍,到現在,心裡還是十分的感激。

    這卻被夜寧看作是害羞,心裡又開始嘀咕關於寒王爺的事情,話說,明日的晚宴,寒王爺也要回來參見,到時候,就可以……順水推舟,不僅讓三皇叔能有人照料,也可以讓雲翳那個冷臉的關公受點兒溫暖。

    「三皇叔除了年紀大一點兒,其他的可都是人中龍鳳,打著燈籠都難找。」夜寧略微有些抽風的補充了一句,被冷秦逸半截打斷。

    「七小姐,王爺說過,他的私事,不要我們插手,不然軍法處置。」冷秦逸提醒夜寧,「別忘了輕音的教訓……」

    夜寧悻悻的閉嘴,因為徐輕音的事情,她可是真的得罪了她的皇叔。

    「姐姐,這些年你過得還好麼?」冷秦逸驟然的出聲,眼眶一熱,這句話,終於說了出來,曾有千言萬語,想對著姐姐一訴衷情,可是,事與願違,得到的是噩耗,皇后仙逝,而今,失而復得,雖不至於天地難聚,卻也是相見不如不見。

    「還好,四弟不必掛心,姐姐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切都有數,倒是你,還和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以後,可不要如此了,父親不在,冷家的權勢不在,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如果需要幫助,姐姐就算不要性命,也要幫你,」劉雪兒緩緩說道,這裡面的每一個字,都是淚痕借她的口說的,「姐姐也希望你能夠過得開心幸福。」

    「秦逸也希望姐姐能夠開心幸福,二姐,父親已經不在了,弟弟便是姐姐的依靠,秦逸這輩子,都會保護姐姐,不讓姐姐被人欺負,不讓姐姐再承受離別之苦和顛簸之苦。」冷秦逸緊緊地握住劉雪兒的手,情深意切的說道。

    劉雪兒尷尬的看向淚痕,誰也看不到,斗篷下的容顏已經是淚流滿面,一滴清淚,滴在手上,緩緩地滑落。

    「淚痕,你怎麼哭了,是不是病患又犯了?」夜寧首先看到了淚痕的反應,忙著湊了上去,接著就想借勢掀開斗篷,一看究竟,手到了斗篷上,劉雪兒手一反轉,使了個巧勁兒,把夜寧擋在了身後,護住冷寒凝的已經掀起一半的斗篷。

    「不礙事,只是胸口有些疼。」淚痕不聲不響的回答,無關痛癢,「讓你費心了。」

    「不要這樣說,在這樣子客氣,我可要生氣了,我們回屋休息一會兒再趕路。」劉雪兒扶著冷寒凝,在夜寧忽閃不定的目光下,靜靜地起身,緩緩地上樓,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毫無源頭的夢境,在一陣雲霧中,漸漸地消散。

    擋住了夜寧,卻沒有注意到冷秦逸,冷秦逸對著斗篷下的那張臉,如同被一個錘頭砸在頭上,五雷轟頂,暈頭轉向。

    「你說,這個淚痕是不是有些奇怪,從入宮到現在,整日的以面紗遮面,從不示人,難道是臉上有隱疾,還是害怕見到什麼人……」夜寧一步步的猜測,「冷秦逸,盡快查出淚痕的底細,交給皇兄,以免對皇兄構成威脅。」

    「淚痕是皇后的救命恩人,既然她不想以真顏示人,必然有其苦衷,何必苦苦相逼,我們暗自猜測她的身份,已經是不敬,做人應該光明磊落,捕風捉影的事情,末將不屑於為之。」冷秦逸出口拒絕,第一次反叛皇室的意志,卻是為了自己的姐姐。

    「喂,」夜寧聽出話裡的味道,轉過身,步步引誘,「三嫂是你姐姐,而淚痕身份不明,都說她對皇后有恩,但是,三嫂消失的這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過得好不好,吃了多少苦,難道你不想知道,不想瞭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們才能幫助三哥和三嫂重修舊好,總不能讓他們整日的虛情假意吧。」

    「女孩子家咄咄逼人不好,你容我再想想。」冷秦逸被夜寧說的更是頭暈腦脹,夜寧的嘴,從來不是吃素的主,打和她一起去邊塞就已經見識過了。

    「可別想得太久,不然,等到發生了什麼意外,本公主可不敢保證你姐姐的生命安全。」

    涼涼的風,肆意的吹,冷秦逸卻心亂如麻。

    「我先回房,下午繼續趕路。」冷秦逸懶得聽夜寧妖言惑眾,一般這個時候,就是應該忽視她的存在,不然,她可以給你將一天一夜也不帶停息。

    「淚痕,哪裡不舒服?」劉雪兒把清水端到冷寒凝,心裡面緊張,臉上卻還要時刻的保持鎮定,不讓外物驚擾。

    冷寒凝搖搖頭,沉默不語,定定的看向窗外的風景,風不大,卻足以讓樹葉漫天的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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