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兒,你好好在此休息,其它的事情,有靈兒幫你打理。」老者歎了口氣,轉身向外離去。
「爺爺,」冷寒凝生疏的一叫,兩人都是一愣,沙啞的聲音,摻雜著幾分說不清楚的情感,「墜兒謝過爺爺搭救之恩,」微微一俯身,「謝過爺爺收留之恩,」又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禮節,「若是爺爺有用得著墜兒的地方,墜兒一定會竭盡所能,亦是在所不惜。」
「丫頭,老頭沒有履行對你的諾言,治不好你的臉,已經是對不起你,哎,你不怪我,我這個老頭子已經是十分的感激,怎能讓丫頭你反過來道謝,老頭無能,治不好丫頭的臉啊!」老者也隨著冷寒凝客氣的回應,不過,對這個知恩圖報的女孩子的喜愛又增加了幾分。
「容貌不過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下的也不過是一張皮囊,落地便是三尺黃土,無所謂好,亦無所謂壞,況且,墜兒已無過去,只有現在,在這裡,墜兒只認識靈兒和爺爺,只要爺爺和靈兒不嫌棄,墜兒也不會在意自己的容貌到底是何其的恐怖。」冷寒凝默默地說道,如同在講述別人的故事,驚悚的容顏異常的柔和,反而不會令人害怕。
「丫頭,看得開就好,只是,你終究是要出去見人的,風言風語難免,再豁達的人也抵不過人的言語之毒。」老者繼續說道,「哎,孩子啊,爺爺真是對不住你。」
「爺爺何必擔憂呢,墜兒現在不會離開,墜兒要陪著爺爺走過最困難的時候,等到爺爺好了,墜兒再自行離開。」冷寒凝寬慰老者,心裡也浮上一絲惆悵。
「你都知道了?」老者凝視著冷寒凝波瀾不驚的雙眸,看不出任何的慌張。
對她的身份和遭遇,開始有些好奇。
除了這張毀了的臉,行為作風,氣度心地,言語之間,完全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也許,她會有一些不可告人的故事。
「是,」冷寒凝垂下眼瞼,平靜的回答,「墜兒不小心聽到爺爺和靈兒的對話,請爺爺原諒。」
老者無奈的搖搖頭,擺擺手,看向外面的午陽:「這不怪你,這次倒是我們連累你了,本想早些送你離開,但是,我們發現你的地方,也就是山谷的入口,恐怕已經被那人封住了,沒有人能夠離開。」
人老了,突然就覺得力不從心了。
「人們常說置之死地而後生,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總會有辦法的。」冷寒凝只得寬慰。
對於這件事情,她並不清楚,只是一知半解,總體覺得,大概就是有人來報仇。
老者也不反駁,自嘲的笑笑,歎了口氣,離開湖心小築。
翩翩一葉扁舟,坐上一名打傘的黑衣女子,女子也不搖船,任船自由漂浮,遙遙晃晃的在小湖裡一圈又一圈的環繞,破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霎時,湖邊上,雨後的梨花隨風簌簌的吹落在湖裡,雪白色的梨花漫天飛舞,簌簌的落在竹排的旁邊,冷寒凝隨手一抓,在湖裡撈出一朵花瓣。
躺在竹排上,以傘遮陽。
閉目養神,神清氣爽,聞著花香的氣息,在心裡默默地分辨。
菱花,梨花,春梅,菊花,菱花,還有……
仔細的嗅嗅,呵呵,笑意笑到眼底,好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