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鐵嬈的關係實在是走的太近,鐵嬈善於攻心,不得不讓她小心防備。
十多年前,世上唯一的獨生女兒封心兒,被愛情蒙蔽了雙眼,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為了那個說愛她的人,服下拜月教的毒藥,被毒藥折磨了三天三夜,三年前得知女兒被那個狼心狗肺的假善人害死,而身患絕症的小孫女半年前嫁入宮廷杳無音訊。
派出暗查的人也不知所蹤,有去無回,得不到外界的消息。
恐怕,那些人早已被鐵嬈殺害,也許,就是前不久離開的古雲也……
靈兒,如果你不是那麼的在乎手足之情,如果爺爺不是心存仁慈,我們大可不必有今日的滅頂之災啊!看來,我們都錯了,但是,爺爺又該怎麼同你講。
抬眼看向仍處在幸福之中的隨靈兒,暗暗地歎息,靈兒,爺爺對不起你啊……
「爺爺,大姐姐怎麼辦?」隨靈兒和老者同時看向床上的人,層層的包裹,已經分辨不出人的模樣,只是,旁邊的人仍然可以感覺到她與生具有的清冷和淡雅,即使被層層的厚重的紗布包裹的如同一個木乃伊,仍然是傲視而獨立,大氣而莊重。
「等她傷好了,一定要送她離開,我們的處境,比她好不了哪裡去。」老者淡淡的說道,轉身離開,其實,他有點兒捨不得那個孩子,雖然她昏迷了三個月,剛剛醒來,話不多過三句,但是,對那個孩子,就是打心底兒的喜歡。
也許是她說話的口氣,和自己的女兒心兒太像了,不禁的掀起了思女情結。
隨靈兒沒有反駁的機會,但不表示她就會認同。
那些單純的時光,鐵嬈真的忘了麼?
冷寒凝褪下纏繞在身上的厚厚的紗布,身上的肌膚光滑如雪,比之前更柔嫩,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但是,當她一層一層的小心翼翼的看到自己的臉,愣愣的盯著鏡子裡的人下神。
一張極為驚悚的臉,一半是正常人的臉,但是另一半卻是深深地黑色,如同染了墨汁,或許說是一塊斑記更為貼切。
緩緩地掀開自己的衣服,露出手臂上的肌膚,凹凸不平的如同蟾蜍的皮膚,蒼老而萎縮,像一隻枯死的樹枝,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肩膀,都是觸目驚心的傷疤。
冷寒凝抬眸,神態自若的看向老者。
老者緩緩開口,伴著幾分遺憾:「你手臂上的疤痕和龜裂的跡象,需要繼續服用疏血丸才能把經脈打通,完成供血,」說著把一個小罐子放到桌案上,「這些藥,你留著用,等到藥吃盡的時候,你的胳膊就會恢復如初。」
冷寒凝靜靜地看著老者,露出感激的眼神。
半響,「你的臉,本是可以醫治,但是需要一種毒蟲的幫助,我怕是無能為力了。」
「謝謝。」冷寒凝啞著嗓子,起身,微微一俯身,透過日暉,她的身影散發著淡淡的黃色,白色的衣裙隨風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