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晟將林芯的工作安排交給白玉薔,由她全權負責,也就是說——林芯可任白玉薔隨意差遣。
在昨天之前,林芯還指望林睿晟回來,能一洗冤屈,沒想到,反而陷入更加艱難的處境,現在是沒有一個人幫得了她了,不再理會那些同情、嘲笑的目光,她的心已經死了,對於這些,早就無所謂。
如同機器人,一下、兩下地塗著展廳的地板。油漆味相當刺鼻,諾大一個展廳,白玉薔要她將地板塗上鮮艷的色彩。
她也不想就這麼認命,可是她欠了人家的,她不得不聽從,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這對男女大秀恩愛。這才想著,他們又一同晃了進來,還是由白玉薔攙著林睿晟的手。
林芯恨恨地咒罵著——好像連體嬰一樣,肉麻得讓她想嘔,她都大人大量不願意去看他們了,他們還如此明目張膽,似乎特意要秀給她看,似乎特意要刺激她一番。
哼,想看到她落魄?悲傷?無助?
她才不會如了他們的意。
於是,一邊蹲著刷地板,一邊搖頭晃腦地哼著小曲。他只不過是為了戲耍她,他當真以為她沒人要嗎?要不是他,現在說不定她已經跟那位劉先生談情說愛了。
「林芯,你過來,把鞋子拖了!」
林睿晟窺視到她的自得自樂,心情忍不住陰鬱了幾分,他跟別的女人如此親密無間,她難道不傷心嗎?她難道沒有一點點在乎他嗎?他想要擁抱的人一直都是她,只是現在為了她的安全才身不由己,他並不是有意要刺激她的。
一方面想看到她傷心,一方面又不忍她傷心,他的心矛盾著、糾結著。
「林總,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林芯毫不在乎地淺笑著,絕不容許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特別是眼前這個她曾經最在意、最心愛的人。
「叫你把鞋子拖了,沒聽到嗎?」
白玉薔碰了碰看林芯看得呆掉的林睿晟,又強調了一遍。
「為什麼?」
好端端的讓她拖鞋子幹嗎?
她疑惑著,還是在兩個人的瞪視下拖掉鞋子,雙腳沾到地板,立刻感到了絲絲涼意,不過天氣正熱,還算涼快。
「看見沒有,刷子掉了那麼多毛,去把那些毛一根一根撿起來!」
林睿晟指了指剛刷過油漆的地板。
「啊?」
林芯不解地看著他,實在是侮辱人,怎麼說她也曾經是淑女一枚,大庭廣眾之下要她拖鞋子也就算了,還要她去撿那些毛,真有夠變態的,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居。
「叫你撿毛,你耳朵聾了嗎?快點,下班之前搞定,下午還有事情安排你做。」
白玉薔再度吼了一句,並沒有因為林睿晟在場,就收起那對鋒利的爪子,反而是不以為然,在所有人看來——林睿晟寵她寵到極點,任她耍著刁蠻,還寵溺地摟著她。
「好!」
林芯特意將尾音拉得長長的,轉過身蹲了下來,一根一根撿起了刷子掉的毛,委屈的情緒洶湧澎湃,無論怎麼也控制不住,眼淚一顆一顆地滾了下來,掉在剛刷過的地板上,特別地耀眼、特別地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