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
在廚房裡完成任務的林芯,看到爺孫倆的融洽相處的情境,滿意地露出淺笑,不忍心擾亂這一幅完美的圖畫,這便上了樓。在門外輕輕地敲著門。爸爸無意中說出的話,讓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了,她覺得應該跟他道歉,當然也是對他放心不下。
門突然打開,伸出一雙大手,一把就將她拉了進去。
「芯兒——」
林睿晟緊緊地擁住她,溫熱的氣息一波一波撲到林芯臉上。
「林——林睿晟,你——你幹嗎?」
林芯愣了愣,還是不太習慣如此親密的接觸,雖說她為了他連孩子都生過了,但他們之間真正甜蜜的日子還真是屈指可數,她是一個害羞內斂的女人,總覺得凡事應該一步一步來。
「芯兒,你在逃避我?你在害怕?」
林睿晟泛出一抹受傷的表情,緊緊地盯住她閃爍不定的皓眸。
「不,不是!」林芯搖著頭,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熱烈,他一直是冷靜的,從接過電話之後,就變得這麼激動,這麼不可理喻,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芯兒,我愛你!我愛你,不要再離開我!」
他盯視著她,沒頭沒腦丟下這句話之後,不再理會林芯的驚訝,逕自低下頭,急切地吻上她微微張開的唇。
他死了,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童年那些悲慘的情景,更是一幕幕在腦海裡重現,他孤單到快要窒息,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個救生圈,拚命地想要靠岸游,而林芯——就是他的救生圈。
「芯兒,你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情嗎?」
他低沉的語調,自頭頂上空傳來。
「嗯!」林芯重重地點了頭,他竟然願意將那隱諱的一面告訴她?!
他的目光飄向窗外,開始訴說那股濃濃的哀愁。
他五歲的時候,也有恩澤這麼可愛狡黠,他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幸福一直籠罩著他。直到那個人有了外遇,整日整夜不歸家,他的媽媽常常翹首以待,好不容易等到他,媽媽又忍不住跟他吵,最後演變成大打出手,他乾脆再也不回家。
媽媽在失望中憂鬱成疾,竟然瘋掉了。
她在神智不清的時候,見什麼就吃,有一次還藏了一瓶除草劑,瘋瘋癲癲地喝掉大半瓶,幸好發現及時送去醫院,但肝腎都遭到很大的破壞,對搖搖欲墜的身子,那是致命的打擊,從此常常臥病在床。
媽媽被病痛折磨了二十年,林睿晟在痛苦中掙扎了二十年,這些年裡他得不到任何的愛,反而要扛起照顧媽媽的重任,常常忍受著別人的嘲笑與謾罵,時時擔驚受怕,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他的心從未有過一刻的安寧。
而那個人卻與媽媽離了婚,棄他與媽媽而不顧,跟別的女人結婚不久後,就生下了一個男孩,那一家過著幸福的生活,卻刺痛了他的每一根神經,他握緊拳頭告訴自己:一定要報仇!
所以,在他羽翼豐滿時,處心積慮進他的公司,爬上了總經理的位置,一步一步設計侵吞了他的公司,而林芯是他當時最大的功臣,是一顆相當漂亮有用的棋子。
他得到所有想要的一切,俯身在媽媽床頭邊講訴時,媽媽竟然瞠大了雙眸,神智是從未有過的清醒,張開乾涸的嘴唇,顫抖著雙手握住他,呢喃著告訴他:「我錯了!」,似乎還有很多的話來不及說,便撒手離去了。
他捧著媽媽的骨灰盒,眼睛裡全是肅殺的冰冷,他發誓要他一家生不如死!沒有想到的是,老天有眼,在媽媽死去的不久後,那個人終於得到報應,據說是酒精過度引起中風,導致全身癱瘓。
林芯一語不發地聽林睿晟講訴著,在他停下來的時候,早已淚流滿面:
「他——就是林總?林展雄?」
「是的!」他抬起手,不停地抹著她的淚。
原來,原來他是因為這樣,才將自己的心封閉得死死的,也是因為這樣,當初才那麼不在乎她,不知不覺中對她傷害那麼深,經過這些年的反省與寂寞,他一定是後悔莫及,好在幸福之神終於眷顧了他,將她送回到他的身邊,還讓他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兒子,這一定是老天垂憐於他。
「晟,曾經被你利用,我不後悔,我再也不怪你!」
她因為心疼他,早已泣不成聲,她一直以為他是自私的,沒想到那個林總,是他的親生爸爸,卻對他棄而不顧,難怪他會那樣不擇手段,難怪他會恨他入骨。
他深深地吻著懷裡的人,恨不能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成為他的一部份,這樣他就再也不用害怕失去她。
林芯剛開始是有所推拒的,僵硬著全身任他索吻,慢慢地感受到他的熱情,她覺得他是多麼的無助,她忍不住將雙手勾上他的頸脖,任他吻得天昏地暗,直到他將她送到了床上,欺身壓了上來,她突然驚醒了,她這是在做什麼?
「唔,停,停!」
她急急地喊著,再不叫停恐怕就不可收拾了,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還不想這麼快跟他交之甚密,愛他是一回事,但重新交出自己的身體,卻是另一回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她必須要有十足的信心,才能放縱自己。
「芯兒——你不願意?」
林睿晟眼裡泛著紅色而妖艷的光,聲音吵啞得惑人心神,一縷凌亂的髮絲滑到額際,襯衣的領口不知何時已打開了兩顆鈕扣,看起來妖孽得不行,要把持住心神確實需要不小的定力。
「我只是覺得,這樣太快了!」
她覺得臉滾燙得要燒起來了,無措地將頭扭到一邊,不敢正視他。
「太快了?芯兒,我們又不是沒做過,放輕鬆點。」
他魅力十足地電著她,邪邪地笑著,重新吻住喋喋不休的唇,該死的她是那麼的甜蜜,他原本只是想索取一個吻,以慰藉自己悲傷的心情,他也知道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但這一吻下去,就不可收拾。
「別,別這樣,給人看到不好!」
她氣喘如絲,無力地推著他,偷到空隙趕緊將擔憂說了出來,眼睛則時不時地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不要拒絕我——」
他輕輕地解著她衣領的扣子,在她耳邊吹著氣,喃喃著輕語。
她感覺到全身都要崩緊了,他看起來是那麼地魅人心神,她不是一直愛著他嗎?何不從了他!死就死,就算從天堂掉進地獄,她也要愛得轟轟烈烈。
林芯心一橫,正準備坦然一點,房門突然被人敲開了,她驚慌的望著站在門口的女人,而門口的女人,也一臉驚恐地看著室內旖施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