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到了家門口,昏黃的燈光下,有她心中最柔軟的弦。林芯輕輕地按了一聲喇叭——「逼」。
果然,門很快打開,竄出那抹熟悉到讓她心疼的小小身影。
「媽媽,你回來啦!」
小恩澤的表情儘是喜出望外,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見到媽媽,但媽媽要養家餬口忙著賺錢,每天醒來,都沒見過媽媽的身影,讓他一整天都很失落,要是他也能賺錢就好了,在恩澤小小的心裡,總是跟自己說要快快長大,這樣媽媽就不用那麼累那麼苦。
「嗯,恩澤吃飯了嗎?」
「還沒有,要等媽媽回來一起吃。」
林芯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她自己明白——只有面對兒子,她才會有這麼純真的笑臉,她的心才會回到原始社會,柔柔的、軟軟的。
林芯隨手拖掉鞋子,小傢伙馬上跟了過來,蹲下身去撿起媽媽的鞋子,放到鞋架上,取出拖鞋放到媽媽跟前。她苦笑著搖搖頭,都說過多少次了,提鞋子這樣的小事自己來就好,偏偏這個兒子就是體貼入微,每次都快手快腳,讓她酸酸的心喜滋滋的。
伸過纖手,一把攬住恩澤,使勁「噗」了一個,小傢伙永遠讓她這麼喜愛,就算再累再乏,一見到他,她就精神煥發起來。
「媽媽,以後這麼親密的舉動,要在沒人的情況下才做哦。」
恩澤眨巴著漆黑明亮的眼睛,一字一字警告著,媽媽都這麼大的人,怎麼這麼幼稚!雖然被人親是很不錯,可是他現在長大了,真的有點不習慣耶。
林芯故意左看右看,「這裡沒有外人嘛。」
「哪裡沒有,外婆啊!」
恩澤指指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說什麼呢,臭小子?」
外婆蘭秀英端著熱氣騰騰的盤子,從廚房裡出來。
「我說——外婆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啊!」
恩澤趕緊捂嘴,嘻笑著。
「就你小子嘴貧!」
蘭秀英笑了,臉上的皺紋更加深刻。
「哦?外婆最漂亮,那媽媽呢?」
林芯不甘地問道。
「媽媽是最漂亮的女人的女兒,也是傾國傾城的啊——」
恩澤說大話,臉不紅氣不喘,還一副真金白銀的樣子。
「臭小子,這麼小就油腔滑調,很欠揍啊。」
林芯假意揮著拳。
哪知,小傢伙馬上拉開馬步,在那裡「嘿喲」「嘿喲」,要比一場的架勢,逗得林芯與蘭秀英放聲大笑。
母女交過會意的一笑,這小子就是上天賜給她們的開心果。
蘭秀英低低歎了一口氣,當初要不是女兒跪下苦苦哀求,她差一點就逼得女兒墮胎,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才沒有鑄成大錯。這個小傢伙,讓她們淒苦的生活裡充滿歡聲笑語,她蘭秀英是何其有幸,有這麼可人的外孫,因著那份愧疚,她對恩澤是疼愛到了極點。
「外婆,給你!」
「媽媽,給你!」
恩澤像個小大人,手腳利索盛好飯,突然想起什麼,蹭蹭蹭跑進廚房,只聽得一陣唏哩嘩啦,蘭秀英母女倆搖頭,小傢伙又忘記洗手了,很多時候機靈古怪,那股子聰明勁任誰也想像不出是一個三歲多的孩子。不過在一些小事上就露了餡,孩子畢竟是孩子哪。
恩澤跑了出來,使勁抖著手上的水珠。
「外婆,媽媽,你們手下留情,我殺來也!」
捧起飯,埋頭猛吃。
「澤澤,吃點肉!」蘭秀英叉了一大塊過去。
「澤澤,吃點菜!」林芯也添了一筷子。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
恩澤口齒不清,他只吃白飯,想留著好菜好肉讓外婆跟媽媽多吃一點,每次她們都看了出來,盡往他碗裡送,讓他吃得好內疚。
他是家裡的小男人,應該好好保護這兩個女人的。外婆疼他疼到心坎裡,什麼東西都留給他吃,而媽媽也是很愛他的,拚命工作賺錢,別人家裡都有一個大大的男人,為什麼他家沒有?記得他忍不住好奇問媽媽,媽媽當時凶得不得了,後來他發現媽媽好傷心,他就告誡自己再也不能問此事,就讓自己快快長大,由自己來保護她們愛惜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