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宰相府,就發現一道身影向她們奔來,接著將紫馥緊緊抱住。
紫馥定睛一看,是南宮軒。
其餘兩人看到他,也愣了一下,還沒說什麼,就被一遍的慕容琛拖進了內院。
「軒,怎麼了?」感到懷中人的身子微微顫抖著,紫馥那不好的預感又來了,難道……
南宮軒沒有說話,兩人就保持著一個姿勢。過了許久,南宮軒才抬起頭,看著她。紫馥猛然發現,他的眼眶……紅了?
「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好嗎?」紫馥抓著南宮軒的肩膀,急切的問道。
南宮軒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就是想你了,怎麼,不行嗎?」
「……當然行啊,我又沒說不行……」紫馥的臉微微泛紅,直覺卻告訴她,這不是真正的原因,「軒,看這幾天把你累的,趕緊回去好好睡一覺,聽見沒有?」紫馥柔聲說道。
「可是……」南宮軒還想說什麼,卻被紫馥打斷了。
「好了,快回去吧,我又不是會不見了。」一聽這句話,南宮軒的臉色微微一沉,遲疑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殊不知,他的那些表情,都被紫馥看進了眼裡。他……要開始動作了嗎?
*
紫馥擰著眉毛走向內院,心中的不安感愈發沉重。
軒不說,她就去問大哥。心下這麼想著,紫馥轉身向慕容琛的別院走去。
一進別院,紫馥就見那三人,個個都低著頭,似乎在想些什麼,心裡那個預感更加的強烈。
「大哥,」紫馥悄聲走了過去,溫婉的說道,「你們怎麼了,都心事重重的?連軒都這樣,是不是上朝的時候,皇上給你們出難題了?」
三人聽罷,身子都不同程度的顫抖了一下。這下,紫馥更是確定這件事與自己有關了。慢慢坐了下來,紫馥閉上眼定了定心神,睜開眼,一眼澄淨地望著慕容琛。
「大哥,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吧。」
慕容琛為難的看著眼前這名平靜的女孩,不知道她聽了這個消息後,還會不會這樣平靜?
「馥兒……我……」慕容琛欲言又止。
紫馥笑了笑,「大哥,你就說吧,你不說,還是有人會告訴我的。說實話,馥兒已經有些猜到了,不會很驚訝的。」
慕容琛驚訝的望著她,猜到了?還如此平靜?慕容琛突然覺得眼前的妹妹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說是巾幗不讓鬚眉。
「……是鄔國的皇帝……要求和我朝聯姻……」慕容琛遲疑的看了下紫馥,卻見紫馥仍是微笑著。
聯姻麼?呵呵……意料之中的事……
「奇怪的是,他們沒讓宮中的公主去聯姻,而是……」
「……而是讓我去,對吧?」紫馥苦笑道,已經想到了,不是嗎?可心,為什麼還是這麼的疼?
「……是,而他們前來聯姻的媚公主,嫁的不是皇上……而是……軒……」
「什麼?!」紫馥頓時臉色慘白。這樣,就可以讓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陵煜……好狠的一個人!
紫馥胸口有些泛疼,她摀住胸口,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怎麼也止不住心頭的翻滾。
「馥兒……」凝香擔心地望著她,「你……沒事吧……」
紫馥深吸一口氣,張開雙眸,笑著說道:「當然沒事,我怎麼會有事呢?……你們先聊,我有些累了,先回去歇息了。」說完,不等他們再說什麼,紫馥便起身離開。
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紫馥拚命忍著的眼淚,終於傾洩了出來。
「啊!……嗚嗚嗚……」紫馥走到窗邊,朝外面奮力的喊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誰來告訴我?!……」
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再次湧了出來,紫馥雙手緊緊捂著胸口,倒退了兩步,身子貼著牆壁緩緩地滑了下來。
淚水順著她姣好的臉上淌了下來,一滴,一滴的滴在她的衣服上,手上。紫馥卻沒有去擦,只是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美麗的明眸中已失了焦距。
「……紫馥姐姐!」進來的海棠驚恐的望著靜靜的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人兒,「紫馥姐姐,我們回床上去,不要坐地上,地上涼……」
紫馥卻好像沒有看到她,一把掙開了她的手,雙手抱膝繼續做回了地上。第一次看到往日如此淡定的小姐如此狼狽失神的樣子,海棠忍不住也在一邊哭了起來。只是,這個時候的紫馥,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破舊的娃娃,憔悴的讓人心疼。
一會兒,海棠走了出去,再過一會兒,慕容琛三人便急急的趕了過來。
「馥兒!……」看到地上的人,凝香忍不住驚呼。蘭馨已經開始低聲抽泣,為什麼,姐姐只是想和她愛的和愛她的人在一起而已,為什麼這麼難?
「馥兒,」慕容琛心疼的上前想將她抱到床上,卻被她一轉身,擋了回去,「馥兒!我是大哥,聽話,這裡很涼,會著涼的。」說完就強行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不要!」紫馥一把掙開他的手,驚恐的喊道,「只有牆會讓我有安全感,你們不要碰我……不要……欺負我……」原以為已經乾涸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身子更是抖得厲害。
「好好好,我們不碰你。」慕容琛沉重的走了出去,轉身對海棠說:「好好照顧小姐,我去趟王府。」
海棠擦了擦眼中的淚珠,點點頭。慕容琛轉身離開。
海棠回到屋裡,找了床棉被,給紫馥蓋著,心酸的看著毫無任何反應和表情的人,心裡苦澀極了。
蘭馨被凝香拖出了房間,再也忍不住,趴在她身上大哭。
「嗚嗚……為什麼姐姐這麼命苦?如果可以,我寧願,苦的人是我……嗚嗚嗚……」蘭馨歇斯底里的叫著,凝香也再也忍不住鼻尖的酸楚,流下淚來。
這一夜,宰相府無論是主子奴才,都哭成一片。感歎這世道的不公啊……
許久,紫馥突然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走向古箏。
「紫馥姐姐?」海棠嚇了一跳,小聲喚道。
紫馥並沒有理她,逕自坐到了古箏前,纖手輕輕地放在弦上,微微一撥,淒涼的曲子迎上每個人的心頭。
你的無奈
我不明白
才不懂忍耐
蠻不講理的小孩
對你的傷害
直到你離開了我才明白
一下子成熟
忘了怎樣軟弱
昨天的不滿
現在換成開闊
也許我淺薄
可不是泡沫
只要為你活過
我就不是粉末
什麼大愛
什麼時代
我弄不明白
失去了你的悲哀
長埋我胸懷
陪著我勇敢踏進了未來
一下子成熟
忘了怎樣軟弱
昨天的不滿
現在換成開闊
也許我淺薄
可不是泡沫
只要為你活過
我就不是粉末
————《粉末》
一曲唱罷,紫馥又坐回原地,身子軟軟的倚在牆邊。軒……原來……我還是不夠堅強,我……活的真的好累……好想睡……軒……你在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