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嬸,麻煩你去廚房替我拿個勺子。」乙蕭扯過亦舒在身邊乖乖坐下,對她開口,「我自己來就好。」
「不用了。」喬嬸還沒動,亦舒直接把他的決定否決了,「我餵你好了。」
他愣。
大伙欣慰的笑。小姐對先生的疼愛,還是不言而喻……
「用勺子沒關係,你先顧好你自己。難得回來一次,好好嘗嘗喬嬸現在的手藝。」
「我餵你。」她堅持,不放下他的碗筷。
畢竟……他是因為救自己才受傷的……
「先生,這種時候就別逞強了,反正亦舒小姐又不是別人。」喬嬸暗笑。
乙蕭便不再拒絕,眼裡綴著笑意。
亦舒拿起筷子,動作笨拙的挑起白米飯,綴著菜送到他唇邊。
他凝目,沉沉的望著她,目光深刻。張嘴,吞下。
在他的注視下,她心跳莫名的加速,手有些發顫。餵人吃飯,到現在她還是頭一遭。
喬嬸不知什麼時候拿了根瓷勺來遞到亦舒手上,「來,拿這個喂,比較方便。」
「謝謝喬嬸。」亦舒嗓音愉悅。
也感染到了對面的乙蕭……
看著她拿著勺子,動作靈活起來,他眼底的笑意越加濃了,張嘴,吞嚥,百分之百配合。
今天的他,胃口極好……
「幸而亦舒小姐的屋子我每天都有收拾,一會我再隨意收拾一下,今晚就能住人了。」喬嬸拿了個大碗來,分了些菜出來,特意留給亦舒。
乙蕭垂眸打量了亦舒一眼,她的神情似乎沒有多少變化,但,他還是平靜的開口,「不用收拾了,她……今晚不住這兒……」
亦舒的眉尖,不著痕跡的挑起,停下餵食的動作沒有吭聲。
「怎麼就不住這兒?好不容易回來了,不住家裡住哪去?」喬嬸不理解的嘟囔起來。
乙蕭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也就淡淡的說:「一會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出去辦。」
「還出去?都已經傷成這樣了,今晚就好好休息好了,有什麼事兒明天不能去辦?這樣子讓夫人知道了,還不知道得多心疼。」
亦舒細眉微鎖,放下了碗筷,看住乙蕭,「今天我們不去了。」
他確實需要休息……
「我答應過你。」
她搖頭,「明天有的是時間,今晚我累了……」
墨黑如夜的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毫不猶豫的妥協點頭,「那先吃飯……」他頓了下,才狀似不在意的開口,「吃完飯,我送你。」
「我的房間不是還在嗎?」她揚著臉看他。
他微瞇眼看她。她的意思是……?
「今晚我就住這兒吧。你的手……也需要人照顧……」
他沉沉的看著她,目光靜淡,如同沒有半點漣漪的湖面。好一會,他勾唇,由衷的笑了……彷彿一抹微弱的晨光終於衝破了冰凌,漸漸瀰漫到這個世界……
炫目而迷人……
不受控制的……亦舒,看呆了眼……久久的,挪不開目光……
……
亦舒跟著乙蕭上二樓。
他推開一間房。
「這是你的臥室,今晚你睡這……」
她好奇的瞪著大眼,打量房間裡的一切。
厚重的窗簾,蓋住了窗戶。窗外的景色,她一點也看不到。偌大的床上,鋪著粉色的床單,看得出來是全新的,顯然是前不久才換上。
她打開衣櫥。
櫥櫃裡,都是些寬鬆的衣服和卡通睡衣。
果然……是她以前的風格……
心頭忍不住一陣悸動。紛亂,卻又是難以言喻的感覺不斷湧上心間,讓她悶得難受……
書桌的一角,放著一疊《倒霉熊》的碟片,還有一個MP5……
她細眉蹙了蹙,動手拿過,已經順手打開。
「不要亂翻!」乙蕭驚呼,想奪過她手上的MP5,神色有些不自然。
很難得見到他這個樣子。
亦舒一時好奇心更是大起,她牢牢的抱住MP5,躲到一旁狐疑的瞇眼看他,臉上掛著調皮的笑,「有蹊蹺哦!」
他無奈,看著她淘氣的樣子,一時又彷彿回到了從前,眼底笑意不由得又加深了幾分,「能有什麼蹊蹺,這些都是你的東西。來,給我,我帶你看其他的東西。」
依然神色自若,寵溺的語氣卻明顯帶著誘哄……
裡面有些東西,確實……不適合她看……
「既然是我的,那我就必須要看了。說不定能讓我恢復記憶。」她大眼晶亮晶亮,小臉上漾著欣然的笑,已經動手找MP5里可疑的文件。
一個亂碼視頻……進入視線……
一定是它了!
點開,有點像探寶般的喜悅感,喜感還沒衝進腦海,笑容就在她臉上僵住。
「這……這……」手指都在顫抖,她猛然丟開MP5,又驚愕,又羞赧的抬頭看乙蕭,撞見他促狹而玩味的目光,她慌忙低下頭,小臉頓時紅到能滴出血來。
好奇心果然害死貓的!
MP5竟然藏著……少兒不宜的視頻……雖然自己已經不是少兒,但如此直接,而且還是在一個男人面前看這些東西,她還真是頭一回。
望著她又慌又羞的樣子,乙蕭腦海裡不由得浮現出五年前那些畫面。
臉紅,擁吻,到最後壓抑的推開……
又甜又澀的複雜感充斥著他的胸膛,他淺笑著彎下身,用沒受傷的左手撿起摔在地上的MP5,神色淡定的動手刪除。
這次若不是她的出現,他幾乎都忘了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下回還好奇不好奇了?」他打趣她,忍不住刮了刮她俏挺的鼻樑。
親暱的動作,恍如隔世,怔住了他自己。有些東西……總是如此不由自主……
倒是她,粗神經的渾然不覺,臉上燙得要命,她還不忘大聲嘲笑他,「難怪不讓我看,原來你都喜歡看這類東西……」男人都有這種嗜好嗎?木木也有嗎?她不知道……
「這東西可是你的。」他眼裡有著戲謔。
「我的?」她驚訝,而後拚命的搖頭,「不可能,我才不看這種東西。騙我!」
他還在笑,卻不再和她爭辯這種問題,只是寵溺而清淺的呢喃了句,「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