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蕭推開車門,如亦舒和倉木一樣,也沒有打傘,直接走下車。
大雨淋濕他墨黑的髮絲,他卻依然優雅,沒有半分狼狽。
他,一步步靠近那縷細瘦的身影。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恍然間,覺得她像一抹丟了心的孤魂。
深眸沉了沉。
「亦舒。」站定在她身後,雨中,他的嗓音依然很沉。
雨中……
她整個人僵住,腳步停滯。
倉木聽到聲音,看向乙蕭,眼神有些複雜。
「亦舒!」見她不回頭,乙蕭一個跨步過去,伸手猛然將她的身子掰過來,「你到底在……」玩什麼?
興師問罪的話,在她回頭的那一剎那,徹底消失在唇邊。
因為,此刻的她,看起來那麼悲傷……那麼狼狽……
甚至……竟然滿身是傷!!!
墨染般的深瞳,驀地緊縮,胸口彷彿被一記重石猛然砸中,悶疼、悶疼……
…………
模糊的雨中,亦舒微揚著小臉,悲切的、靜靜的、專注的凝著他。
微微有些紅腫的臉上,爬滿了晶瑩。
是雨嗎?唇角,她卻嘗到了眼淚的味道。苦澀苦澀,一如她的心……
…………
他的眸子,深不見底,眼神深刻的凝著她。
「先回家……」嗓音如同他的臉色一般,陰雲密佈。他彎身,撈過她的手,牽在手心。
臉色,更加陰沉了。
她的手,涼到毫無溫度……
一旁的她,只是怔怔的,任他牽著,不回握,也不鬆開。
大雨中……
他伸手攔車。
亦舒呆呆的站著,倉木也呆呆的站著……
只有乙蕭,依然那麼從容,那麼鎮定。指尖泛出的蒼白,卻洩露了他此刻極力壓抑的情緒。
很快的,他攔下一輛出租車。
脫下自己還不是打得太濕的外套,蓋住濕透的倉木。
倉木錯愕的抬頭,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要脫下來,「還是給小丫頭吧!」她比他更需要。
「穿著。」乙蕭斷然的壓下他的動作,剛毅的薄唇動了動,語氣不容反駁,「我有分寸。」
「我就不送你回去了。」他擔心再耗下去渾身濕透的亦舒會受不了。「上車吧!」他拉開出租車的車門,示意倉木進去。
「謝謝哥。」倉木道了聲謝,回頭深深的看了眼依然呆若木雞的亦舒,鑽進了車裡。
「哥,記得幫丫頭上藥,她受傷了……」擔心什麼,還不忘探出頭來叮囑,看向亦舒,滿滿的是心疼和擔憂。
乙蕭下頷繃著,默然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出租車離去,乙蕭反手牽住亦舒,往自己車裡走。走了沒兩步,似乎是嫌她動作太慢,他突地一轉身,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一怔,大眼轉了下,迷茫的看向他,纖細的手臂,失常的,沒有主動攀住他。
替她打開另一邊的車門,她失神的坐進去,那邊,很快的他挺拔的身子鑽進來。
依然,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只是迅速的打開暖氣,反身拿過後面的毛巾和毯子。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連串的動作間,他蒼白的指尖,在隱隱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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