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黑的東西在旋轉樓梯的扶手上盤著,慢慢的向上遊走。
所到之處都發出嗖嗖的聲音,留下一個蜿蜒的印記。
看的喬妮只覺得渾身發冷。
「哦,這麼沒用啊,你這個中國女人。」突然,樓梯下走上來一個非常美艷的女人。
金色的波浪的長髮,藍色的幽幽的眼睛有著大海一樣的顏色,高挺的鼻樑,紅潤性感的雙唇,高挑的個子,白皙的皮膚,穿著一件藍色吊帶小背心,粉色波西米亞長裙,腳踩黃色人字拖非常傲慢一副藐視的模樣走上來。
縱使看多了法國美女,喬妮仍覺著眼前這個女人十分的美艷,迷人,甚至覺得妖氣重重,像極了古代小說段子裡的那些美麗過分的妖精幻化的吸血美女。
那個女子走到喬妮面前十分不耐的看著她,右手還盤著一條黑色的帶著紅色斑點的有兩根大拇指般粗胳膊差不多長度的小蛇,小蛇睜大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她,吐著細細紅紅的芯子,看的人毛骨悚然。
左邊的肩上,則是一隻跟掌心差不多大幾隻腳上全是看起來毛茸茸的黑色大蜘蛛,慢慢的移動著他的黑黢黢的爪子。
喬妮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狠狠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邊看著這個女人邊慢慢的往後退。
「很怕嗎。」那個漂亮女人挑釁的說道,食指纏著那條小蛇慢慢的向她逼近。
不怕才怪,以為都跟你一樣神經病嗎,拿這些東西玩,喬妮邊退邊腹誹道。
怎麼迪特教授家會有這麼奇怪的人。
「你想幹什麼?」她終於吐出跟她的第一句對話。
「不覺著很好玩嗎。」她慢慢地逼近,臉上帶著難測的笑容。
喬妮拚命的搖搖頭,臉都有些煞白。
好玩?哪裡好玩了,真沒看出來。
「真是個沒意思的女人,哼。」說著那女人白了她一眼,然後轉身下樓。
樓下不安全。
回屋才保險。
可是,剛到門口,就看到一個8,9大的小男孩,圓圓的腦袋上是金色的頭髮,湛藍色的大大的眼睛閃啊閃啊,可愛極了,穿著小襯衫小西看著她,一臉的天真無邪,像極了電視裡的小天使模樣。
「姐姐。」看見喬妮他主動地打著招呼。
「怎麼了。」對待小朋友要溫和。
「我想給你看樣東西。」他嘟嘟嘴很孩子氣的說道。
「好啊。」她應道,難得小傢伙不認生。
小男孩白嫩嫩的小手朝兜裡拿著,似乎那個兜是機器貓的口袋,各種寶貝都有,然後捧出一個黑乎乎的比他的手掌都要大的東西放到了喬妮的面前,然後一臉真誠的看著她,咧嘴笑著。
八顆牙的標準式笑容。
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向她的身體撲了過來,喬妮才意識到那是什麼。
「啊。」嚇的她邊叫邊用手擋掉。
那黑黢黢的涼涼卻又髒髒的東西被她反手一檔弄到了地上,還咕咕兩聲,瞪著個大眼睛望著她。
「哈哈哈哈。」她嚇得撞開了臥室門逃了進去,卻聽見門外發出的得意的笑聲。
呼呼,喬妮緊閉了門,靠在上面大口的呼吸著,平復著剛才的一切帶給她的刺激和悸動。
這都什麼人啊,第一次見面就拿蛇,蜘蛛,蟾蜍來『招待』人。
喬妮對這個怪屋子裡的怪人充滿了強烈的恐懼感。
是不是這幾天都要與這種恐懼為伍了,那豈不很鬱悶……
「咚咚咚。」敲門聲,喬妮一震,生怕是那兩個怪物來了,縮在椅子上不動。
「丫頭,開門啊。」繼續鍥而不捨。
聽到葉揚的聲音她才放心的去開門。
「剛才怎麼了,是不是約齊那個小傢伙又再弄什麼了。」她一開門,他就仔仔細細把她打量了個遍,然後說道。
「那個奇怪的小孩?」
「嗯。」
「送給我一個大大的蟾蜍作為見面禮,非常有個性,十分的特別。」她平復著自己未定的魂魄。
「那孩子是比較特別,不過,沒有壞心,只是跟你鬧著玩罷了,沒惡意。」
鬧著玩,鬧著玩?沒惡意?
要不也弄個蠍子什麼的給他打個招呼鬧著玩。
「約齊是迪特教授從倫敦撿來的孩子,曾經有過很慘的經歷,教授當時看到他時就動了惻隱之心,所以毅然決然地帶他回家。」看她不以為然他繼續解釋道。
棄兒?
那豈不是很可憐。
可是,如果因此而嚇唬人就有點可恨了。
「這孩子性格怪異,喜歡倒騰些小動物玩,他的兜裡每天都裝著蟾蜍,青蛙,螞蚱,甚至還有蜈蚣。」
「……」這孩子當年沒傷著腦子吧。
「那豈不很危險。」
「放心,不會的。」他拍著她的頭安慰著。
不會才怪,不能掉以輕心。
「那,那個美女呢。」
「你說的是讓娜。」
「她是迪特教授的女兒,因為是老年得子,所以十分的寵愛,再加上她非常的聰明,什麼東西看一遍就會,23歲就從巴黎大學建築系博士畢業,又因為長的十分漂亮,追她的人非常的多,所以人十分的傲氣,而她,卻沒有幾個看得上眼的,又喜歡弄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所以大家叫她『怪美人』。」挺貼切。
一句話,迪特教授家人才濟濟。
『怪異的人才』
似乎覺著蒙彼利埃之行不會 太輕鬆。
與其說在這裡放鬆心情,不如說將會有新的折騰……
晚上7點。
蒲美莊園。
是迪特教授專門供閒暇娛樂時的玩鬧場所,因為那間宅子的前面種滿了花草,又有木馬,搖椅,鞦韆不適合舉行各種宴會,所以在不遠處的幾間小木屋前舉行了他的69生日宴。
日式風格的木屋呈W型坐落在整個莊園的一處角落,前面是開闊的平地,周圍也種有少量的花草點綴其中。
支起烤架,擺放桌椅板凳,香檳紅酒齊齊噴發。
這樣的小型聚會十分的愜意也十分的熱鬧。
來人大多都是迪特教授的學生,現在都已經在世界各地擔任建築設計類的工作,聞聽他的生日將至都齊齊聚會為他慶生。
他們都很健談,也許是很久沒見,跟自己的老師談論著世界各地的風情,所見所聞所感事無鉅細,似乎是一個非常好的交流機會。
喬妮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酒不敢多喝,葡萄卻沒少吃,水晶葡萄這裡是有名的葡萄酒產地,許多品牌的葡萄酒都是出自這裡。
紅葡萄,白葡萄,黑葡萄,青綠色的水晶葡萄,各種顏色讓人大飽口福的同時也飽了眼福。
到後來越來越熱鬧,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演奏,氣氛活躍極了。
似乎有點像去衛生間了呢,這裡離主屋還有段距離,一來一回麻煩的要死,不知道這個W型的房子裡有沒有。
打聽清楚後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行。
因為放開的一部分門在另一面,她只能繞過去。
左繞右繞,似乎跟某人跟她指點的地方有些出入。
「呃。」就在她當那個所謂的衛生間有人狂佔著不出來的時候她決定把門敲到底。
直到剛才生日宴上還衣冠楚楚現在腰間只圍著一條白色毛巾的男人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才發現自己敲錯了門。
而屋內的床上,似乎還有一個曼妙的人影。
咕~~(╯﹏╰)b,居然撞到了這樣的事情。
她非常不好意思的跟對眼前的男子傻笑著,然後十分歉意的點頭離開。
呼,這算是什麼事嘛,她舒緩著因為刺激而緊張的神經。
不過,他身上一股特殊的味道很好聞呢。
似乎像什麼植物的天然香氣。
正想著,在葡萄籐架下又撞上了一個人。
因為驚魂未定,天又黑,沒看清,與那人直直的撞上,抱了個滿懷。
「哦,漂亮的小姐你好。」那個人一身的酒氣醉醺醺的對她說這話,抓住她的腰不放,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
「先生,您喝醉了。」她努力的推開他,卻不想那隻大手牢牢的抓住讓她不能動彈。
「嘿嘿,我沒醉,漂亮的小姐,我還要跟你跳舞呢。」似乎是個很高大的年輕人,身材算是魁梧,藉著月光還能看的出他那英俊的面容來。
只是,此時,此地,此情景,她可沒心思欣賞美男。
跳舞?腦袋被門夾了才跟你跳舞呢。
「先生,您現在比較合適休息。」跟醉酒的人講道理實在是件累人的事情,更是不明智的事情。他啊,哪裡舒服哪裡睡去吧。
「嘿嘿,是陪漂亮的小姐你一起嗎。」言語輕佻,更帶著輕俏,氣的喬妮怒火叢生。
TNND,居然說這樣的話。
若不是周總理的教訓在腦海中盤旋,她真想一拳頭掄上去。
外交無小事。
「鬆開,不然我喊人了。」隔著一座偌大的木屋,又有音樂聲,嬉鬧聲,想讓人聽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嘿嘿,你喊吧。」他無賴的說著,身體靠的更近了。
他邪邪的笑著,然後逼近,就在就要碰觸的那一刻,突然,他就跟瘋子一樣抽搐著,緊摟著她的腰,感覺都要斷掉了。
他劇烈的抽搐著,手似乎僵硬住了完全不能鬆開一樣,嘴裡還喃喃的發出怪異的聲音。
喬妮被他這個模樣徹底弄嚇了,身體被他抓的很緊,明顯的感受著他身體的強烈顫動。
怎麼個情況。
「你瘋了,鬆開我。」怎麼回事嘛,迪特教授家怎麼竟出些怪人,眼前這個怪人比下午看到的那兩個顯然更可怕。
絕處逢生。
只能拼了。
丫的,不給點顏色,不知道中華人名共和國公民的厲害,不知道文明古國五千年燦爛文化的厚重,不知道現代新時期女性是如何閃耀著她們的光輝的(這都哪兒跟哪兒的邏輯啊,上升的高度還真是不低)喬妮憤懣的想著。
一個起跳。
砰,額頭狠狠的撞上他的額頭。
弄不暈他,也要撞死他,疼死啊。
啊,自己也疼啊。
「呃。」那個男人鬆開了她,慢慢的倒下,身體卻還一直抽搐著,似乎發瘋了一般,直直的看著她。
(☉o☉)哦,不會要死翹翹了吧,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也疼啊,可是不至於這樣吧。
他是玻璃做的,還是紙糊的,有這麼脆弱嗎。
她蹲下來看著他,仍舊抽搐的身體,嚇的也跟著哆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