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繞吧。」總比干在這裡等著要強多了,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油不夠。」鍾天祐仍然淡定的回答。
「為什麼不多加點呢,你這可是名車啊,別告訴我這跟QQ沒什麼兩樣。」為什麼什麼倒霉事都一起趕呢,是不是覺得這樣有意思刺激啊。
「名車就不需要用油嗎,難道它有自動助跑系統,來回兩趟路你覺著油不夠嗎。」他怔望著她,想告訴她,她想過的問題他早都已經想過了,只是她反射弧太長,現在才繞過來。
「應該會有加油站。」 總不信沒辦法了。
「有,不過,估計還沒跑到油就沒了。」仍舊鎮定,似乎眼前的問題對他沒有任何影響一般。
「沒關係,可以打電話讓他們來送,加油站都有這項服務。」她堅持堅信會有好的解決辦法,而且試圖努力的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我沒有號。」他無奈的看著她,知道她想早點脫離他,只是很想告訴她,真的是徒勞,他也沒辦法。
「可以打114。」她也堅持著自己的堅持,總會有解決辦法的不是,好歹人類也是進化了多少萬年的超級動物,怎麼能被眼前的事情難住呢。
「……」鍾天祐面無表情的無奈,這個女人還真是能堅持。
他無奈的開動了車子,車子轉向,朝另一條路的方向行駛。
喬妮撥打114然後說了自己的方位,電話那頭的小姐十分溫柔的告訴了離他們最近的加油站的號碼。得到號的喬妮一臉挑釁的看著鍾天祐,似乎再告訴他想磨死她,沒門,她就是有辦法,才不會讓他小瞧了去。
「倒閉?」當電話那頭傳來的信息清晰的傳達入她的耳朵是,原本信心膨脹到極點的喬妮又一次墜入冰窟。
「是噠,已經轉讓給某某公司做倉庫用了。」那頭的一位大叔十分不耐煩的說著,真是的,倒閉八百年了現在才知道,誰說現在信息靈通的,照樣有一堆不靈通的人。
掛掉電話喬妮覺得氣悶,怎麼加油站也會倒閉,開國際玩笑。
為什麼會這樣,喬妮無奈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怎麼弄點油,哪怕是豆油,色拉油,花生油都行啊。
會有的一定會有的。喬妮握著手機想著辦法。
就在車子行駛幾十分鐘後,一個猛剎車讓她所有的幻想又一次傾倒性的破滅。
車子沒油了。
顯示器,已經到了0。
屋漏偏逢連陰雨。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半響,兩人無語,她終於打破這種僵局。
「也許有。」他沉穩的答道。
「什麼?」
「叫人送來。」他說的風輕雲淡,似乎是不關他的事一般。
「送?8個小時?」這麼說還是要在這裡等差不多8個小時。
「不然,你想怎樣呢。」
「……」
鍾天祐拿著電話撥了號然後慢慢說道,說完後就跟沒事人一樣仰躺在座位上休息。
喬妮可沒他的氣定神閒,想著怎麼快點離開這裡回到市中心,可是她怎麼著急都無濟於事,可是與她的焦躁明顯的對比的則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倒是一直閒情逸致的微瞇著眼睛一副淡然休息的狀態,似乎眼前的困境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
難道,這一切是他故意設置的,喬妮不由的懷疑道,他總不可能閒的抽風在這裡平白無故等上近十個小時吧。
不可能,塌方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造假,想到這裡她只能願自己運氣太差,偏偏跟這個人又趕上了這樣的時候困在這裡無法動彈,喬妮立馬推翻了這個荒唐的想法。
這一切只能說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怨不得別人了。
她無奈的靠在車門上看著前方。
車內又一次靜了下來,兩個人久久無語。
已經下午5點了,再過八個小時,那麼就是12點,真要跟他兩個人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共同等候8個小時,這簡直就是身體和心裡的雙重酷刑。
她無奈的拿著手機翻看著網絡小說,貌似還有篇她一直追的小說今天終於結局了,原本很興奮的事情可到了現在她一點都不興奮。
叮鈴鈴,鍾天祐的電話聲響,他 才閒閒睜開眼睛然後接起電話。
只是這次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他下了車,避開了喬妮跑到車外說著。
難道又在搞什麼鬼,喬妮不禁猜想,管他,最好的辦法是弄到油或者搭輛車回去,這樣能盡快脫離這個男人。
想到這裡她趁著鍾天祐不注意從他開啟的那個門衝了出去。
鍾天祐正在接電話突然看到跑出去的喬妮不由的一怔,趕忙追了出去。
「你這是幹嘛。」沒跑兩步他就追上喬妮然後拽住她的胳膊,臉色泛著不郁的青色,難道這個女人真想這樣跑回去,她就討厭自己到這種地步,一分鐘都不想跟自己獨處嗎。
「等車。」她理直氣壯的說道。
「你覺著有可能停嗎。」他苦笑的說著,難道忘了中午攔了近兩個小時都沒車停的事情了嗎。
「說不定這次運氣好。」喬妮倔強的說道,總不會總這麼背吧。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別克從他們身邊駛過,喬妮拚命的伸著胳膊大拇指都沒有人理會。
巴嘎,她心裡不禁罵道。
難道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嗎。
難道現在都這般的自私冷酷毫無博愛之心了嗎,喬妮只覺著很鬱悶很鬱悶。
這是又有一輛銀色豐田駛過,依舊的風馳電掣沒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鍾天祐在一旁似有似無的笑著,似乎在嘲笑她的幼稚,明擺了的不可能的事情她竟然還想要去試。
是誇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魄力呢,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傻氣呢,雖然不贊同她的行為可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
「喂,停車。」突然而來一輛大客車,喬妮猛的跑到路中央揮舞著手然後大喊道,希望用這樣的險招迫使車子停下。
30米,20米,10米。越來越近了,可是車子並沒有任何減速的跡象。
砰,一個慣例她被帶動的趴倒在地,然後一個連貫的滾動兩人抱作一團直到路邊安全地帶。
然後就聽到車子疾馳而過的聲音。
「你瘋了嗎。」平定下來,他緊緊的壓在她的身上上面對她吼著,難道這個女人瘋狂到寧願送命也不願意跟自己多呆一分一秒嗎。
「對啊,我是瘋了,怎麼樣,既然知道我是瘋子那請您遠離我,小心無辜受傷。」她沒好的說著,她也沒預想到那輛車居然那般的無情居然想撞開她徑直駛過。
「你至於這麼樣?」鍾天祐剛才一直沉靜的眼裡似乎要冒出火來,聲音都帶著嘶吼的味道。
「憑什麼不至於,你該不會今天才知道吧,我討厭你,一直討厭你,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就已經很討厭了,巴不得你永遠消失,巴不得永遠不要再聽到你的名字。」在醫院裡她平靜的接受著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傷害,像是沒有知覺的木偶人一樣,而現在,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為什麼每次遇到他只會讓她難過,讓她痛苦,折磨她,調笑她,欺負她,利用她,也就算了,可是居然還進一步的傷害她,從身體到心理都給了沉重的打擊,致命的摧殘,上輩子欠他的嗎,還是他就是覺著她好欺負呢。
這麼久了,關於他的噩夢總是縈繞在她的腦海中,多少次午夜夢迴她都被無邊的痛苦驚醒,孤獨無助風雲殘卷般的席捲而來,洶湧無邊。
為何到現在還不放過她呢,為什麼沒有終止呢。
「好,就算討厭我,可也不能拿命開玩笑,你是不是覺著很刺激很好玩。」他徹底被她的言語激怒了,她說她討厭他,巴不得消失,永遠都不要聽到他的名字,永遠不再有任何的關係,任何的聯繫,想到這裡他的心居然感覺到揪痛,如同那天聽說她失掉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一般的痛,不,是他們的的孩子。
「哪裡比的上當時你耍我的那些手段好玩呢。」她恨恨的說道,原本想塵封的一切,今天居然像洪水一樣爆湧而出,難以遏制。
「所以,你想拿命玩是嗎,你覺得這樣夠刺激是嗎。」他冷冷的說道,每個字都要結成冰了。
「是不是都是我的事,跟你沒任何關係。」
「我今天就是管定了,就是要跟你有關係。」他惱怒的爬起身來,然後拽起她朝車內走去。
「放開,放開。」喬妮全力掙脫,可是他握的太緊根本沒有脫離的可能,那力道大的感覺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斷了。
「鍾天祐,你個混蛋,你放開我。」她拚命的掙扎,不想在陷入他管制的境地,可是事與願違。
就算她像潑婦一樣踢他的腿,重拍他的後背,他依舊固執的拉著她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他拉著她,他向前傾倒,她向後傾斜,因為力量的抗衡,前進的速度很慢。
所以,他乾脆回過身,攔腰抱起。
「你,你放我下來。」身體突然的懸空讓喬妮驚慌不已。
「鍾天祐。」她一次次的直呼他的大名,似乎這麼久以來除了她,沒有人敢這麼稱呼他,可是他毫不在意。
任她如何拍打如何吼叫他都沒有放開她,直到又一次穩穩的把她扔進車裡。
砰,車門重重關上,這一次,她可跑不了了。
「你放我出去。」她試圖去尋找那個控制車門的開關,可是還沒碰觸到就被他一手攔住。
「你。」她看著他眼裡滿是焦急,她不要跟他在同一輛車裡,她要出去。
「你就不能安靜會兒。」他不郁的說到,盡力的壓制著他的鬱悶。
「你放我出去一切就安靜了。」她煩躁的說著,似乎多呆一分鐘就要窒息而死一般。
而他偏偏不如她的意。
兩個人如同刺蝟一樣互相的紮著對方不留任何的餘地,恨不得把心中的那股恨,那根刺通通加諸到對方身上。
「你想當行者徒步回去,還是想找個身份不明的不知道會不會把你買了的車搭回去。」
「我說過了,不要你管,你沒聽見嗎。」為什麼跟他說話那麼累呢,說過的話跟一陣風一樣根本沒聽進去。
「好,我告訴你,我就是想管,今天,我還就管定了,你聽清了嗎。」他轉過頭看著她,眼裡是熊勢滔天的大火也是刺骨寒涼的寒冰,兩種極端的感受在他的眼裡交織著纏繞著。
她看著他,狂烈的表情,堅定的言語半天沒說上話來。
「為什麼,那天你說過,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事情你不會再插手,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會再有任何關係了。」那天在病房裡,他表情黯淡的對她許下承諾,再不會跟她相見,再沒有任何關係,再也不會傷害她了,可是現在呢,他卻又顛覆了他所說的一切,他今天管定了。
他看著她,凝視著,似乎要看穿她的身體,看到最深的心底,可是,久久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
「你是不是覺著還沒玩夠,是不是覺著遊戲還有續集,還要繼續。」被他的沉默弄得十分不舒坦。
「你會這樣想,你覺著現在我還會這樣做嗎。」他輕輕的呼了口氣,然後無奈的說道,似乎在她眼裡他總是這般的不堪。
「難道不會嗎。」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我也無所謂。」他平和的態度惹得她更是怒氣橫生,明明是他招惹她,弄得現在她在惹是生非。
車內又歸於平靜,兩個人各朝一方傾斜,只聽見兩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咕,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喬妮鬱悶的想打碎玻璃跳車,在他面前似乎總是失盡了臉面丟盡了人。
為了能早些來,六點鐘起床,只草草的吃了兩片麵包,一杯豆漿然後七點鐘準時攔了輛車九點鐘到達這裡,現在快六點了,中途沒有再吃任何東西,再加上跟這個傢伙持續的戰爭,那點能量早已消耗殆盡。
啪,手裡多了一大塊德芙果仁巧克力,閃閃的包裝在她看來格外的刺眼。
「哼。」她給扔了回去,不食嗟來之食,尤其還是他的。
「你不打算吃飽了繼續跟我抗爭嗎。」他摸透了她的脾氣說道。
「哼。」她白了他一眼,繼續看小說。
嘟嘟。
手機自動關機。
沒電了。
瀏覽了幾個小時的小說,手機裡最後的零星的電也被消耗光了,正在看的小說也中斷了,留給她一個黑乎乎的屏幕乾瞪眼。
不生氣,不惱怒,不發火,她長長的舒了口氣,試圖壓制自己被一件件倒霉的事情弄得糟糕的情緒而產生的怒火。
「你還是勉為其難的吃了吧,我可不想再去找胃藥。」他看她半天不動一副敏思苦想狀,還以為她在極力的忍耐飢餓帶來的不舒服的感覺。
「我的胃很好,從來沒吃過胃藥。」她把麵包又扔了回去,不知道他那盒子裡到底裝了多少吃的,防止巧克力砸傷人,這回他又換成了麵包。
「得胃病之前的人也都沒吃過胃藥。」他不留痕跡的頂了回去。
「就算吃胃藥我也不吃。」像鋼鐵女戰士。
「你是不是不跟我抬槓你不舒服。」他迂迴說道,不打算硬碰硬,顯然沒有任何進度。
「我跟你抬槓了嗎,是你惹的我好不好,你是豬八戒嗎,倒打一耙。」仍舊軟硬不吃。
「難道你真想在這無人際的路上找點刺激項目來給自己平淡的生活增添點色彩。」這個女人難道就不能冷靜的考慮一下現在的狀況,難道都當來往的車輛都是『雷鋒』牌嗎,難道教訓還沒受夠。
「遇到你才是最刺激的項目。」遇到他就倒霉,屢試不爽,自己怎麼不去買彩票啊,絕對頭獎。
「好,好,我們誰都不要爭了,stop,還有7個小時,我希望你能保存點體力支撐到那個時候。」他不打算跟她說任何話題了,似乎說什麼都能惹怒她。
「爭?在你眼裡我是不是特別喜歡去吵架,是個潑婦,有事沒事跟人家理論,是嗎。」他無意說的話被她緊緊抓住不放。
「呼。」鍾天祐被她快逼瘋了,一向鎮定的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的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讓她一尺,她進一丈,絲毫不給一點迴旋餘地。
挫敗,強烈的挫敗感席捲而來。
似乎遇到她之後,他時不時的會有這種感覺。
看來以前還真是小看了她。
真是可以利用自虐的方式來折磨他人。
算她狠。
喬妮見他不說話也懶得在說什麼,無聊的看著窗外。
曠野之上,暮夜四合,天色漸黑,黑色保時捷孤零零的停在上面任憑風吹頗有些凋零的味道,像極了她現在的心情。
等待救助的無奈。
餓,越來越強烈的飢餓感席捲而來,肚子雖然不叫了,可是身體覺得虛的發慌,頭也暈乎乎的,她低著頭用手支著腦袋試圖找種合適的姿勢讓自己放鬆。
可是似乎怎麼都不舒服,雖然這是名車,保時捷,可是再怎樣它也是車不是床。
「不舒服?」她身子晃來晃去,鍾天祐看出她有些異樣來,估計是餓暈的。
「不要你管。」她撇開他的手。
結果力道出現差錯,身體一個傾斜,傾倒了他的身上,重重的跟他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