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裡?」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微微有些詫異,但隨即開口問道。
「救……救我爸媽……張俊要殺他們……他們……他們在南郊私人醫院,我爸……我爸叫連長運,我……我媽叫林嬌娥,求求你救救他們……」
連夕夕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不知道為何,聽到李澈的聲音,她彷彿是看到了希望。
心中不斷祈禱著,希望老天爺能保佑她父母平安無事。
「你在哪裡?」李澈再一次重複了他之前的那個問題,表情變得有些冷峻。
「我在……在家……」
「等我。」他只說了這兩個字,便把電話掛掉了。
抬眼看了看眼前的陳勝跟章顯,他開口道:「南郊私人醫院陳董熟悉嗎?」
「哦,我一個老朋友開的,怎麼啦?LEE有親人或是朋友生病了嗎?」陳勝表情微微一愣,接著問道。
「你這個收購案我們接下了,現在,請麻煩你打電話給南郊私人醫院,讓他們將連長運和林嬌娥兩位病人轉移病房,不准任何人探視。事情有點緊急,可能關乎人命。」李澈說著轉過臉看向章顯道:「這邊交給你了,等陳董打完電話聯繫好之後,你立刻去南郊私人醫院將那兩位轉移到其他醫院,我先走了。」
他做任何事,從來都不需要跟章顯解釋很多,很多時候,只要一個眼神,章顯便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當他將他們三人扔下然後轉瞬離開的時候,章顯並未覺得奇怪。
快速走到車庫將車開出來,180碼的車速在路上狂奔,惹得交警立馬拉起警報在後面追。
車子開進別墅區的時候,飛快的速度將路面灑灑飄落的樹葉捲起,留下一路紛紛揚揚的塵煙。
連夕夕將電話死死抓在手中,放眼她的週身,除了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衣服全部都被鮮血染紅了。
她感覺到自己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接著大腦一陣一陣的眩暈空白,她感覺自己好累,連呼吸都快沒有力氣了。
輕輕的依靠在沙發背上,她坐在地上,已經不能再動彈一下……
李澈到達的時候,按了按門鈴,沒有回應,突然一種不好的預感直襲上他的腦門。
表情微微一凜,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轉身回到車上,將安全帶繫好,深吸一口氣,他眼神專注的盯著眼前的大鐵門,隨手將副駕駛座上面的靠枕放在了自己胸前,然後猛的一腳將油門踩到底,只聽得「轟」的一聲,黑色的法拉利便如同離弦的利劍一般朝大鐵門撞去。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傳入他耳朵的那一瞬間,安全氣囊驟然充開,強大的慣性讓他的身體猛烈前傾,腦袋重重的砸在安全氣囊上。
半秒的眩暈,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鐵門已經被他撞開一個大窟窿,車子已然衝進了院子中,腳下未經思考的死死踩住油門,車子發出刺耳的剎車聲。
他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不少,接著將被撞的變形了的車門用力推開,往客廳大門走去。
門是虛掩著的,大概是張俊出門的時候忘記合上了。
李澈快步走進客廳,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渾身是血昏倒在沙發邊上的連夕夕,她的手中,還死死的握著李澈的那張名片,血液順著手將名片染成烏色,上面的字跡已然看不清晰。
心下一陣駭然,他走上前去,蒼白的容顏映入他的眼簾,讓他原本平靜的心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憤怒的情緒。
什麼都來不及想,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就往門外走去。
昏迷中的連夕夕此時已經完全失去知覺。失血過多讓她的大腦呈現出暫時性的休克。
李澈抱著連夕夕出門的時候,追他的交警總算是趕到了,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切時,驚駭得目瞪口呆。
「麻煩送我去醫院。」李澈看到那交警,臉色並沒有太多的表情,他冷靜的開口道。
「上……快上車……」李澈的聲音讓那年輕的交警總算是回過神來,他趕緊替李澈將車門打開,然後上車,快速將車掉頭,朝離這裡最近的醫院開去。
…………………………
很長一段時間的昏迷,連夕夕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醫院被搶救了三次。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雪白的天花板,安靜的房間,淡淡的消毒藥水的味道讓她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醫院。
猛然想起張俊要去殺自己的父母,連夕夕的背上瞬間驚出冷汗。
她動了動身體,剛想坐起來,卻發現全身都捆上了紗布,且疼痛難耐,彷彿只要她動一下,渾身的血肉就會撕扯裂開。
手背上,輸液管尖尖的針頭嵌入皮膚內,倒掛著的點滴,眼看著就要滴盡了。
放眼看看四周,這是一間單人病房,潔淨的米色窗簾被外面吹進的絲絲夜風掀起,讓她的心頭瀰漫起點點的溫馨感覺。
伸手剛想去按床頭的服務燈,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年輕的護士走了進來。
「您醒啦?感覺怎麼樣?」看到連夕夕醒過來了,護士的臉上明顯一喜,接著問道。
「還好,請問,我怎麼會在這裡的啊?」臉上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連夕夕開口問道,聲音非常沙啞。
「李先生送您過來的。我先幫您把針抽了。」護士說著,走到連夕夕身邊,熟練的將針頭拔出,然後用OK繃將針孔處貼住止血。
李先生?
是李澈嗎?真的是他來救的自己?
連夕夕聽到護士的話,心中一顫,她的腦海中,開始慢慢勾勒出李澈的線條輪廓。
「那個……請問一下,李先生去哪裡了?」連夕夕看了看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現在已經是晚上,他肯定是回家了,覺得自己問得有點兒多餘,又自嘲的閉上了嘴。
護士微微一笑答道:「李先生在外面接電話呢。」
「呃……哦,謝謝你。」微微一楞,原來他沒有離開啊。
不知道為什麼,連夕夕原本還有些懸著的心突然就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