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水之羽還是問。對呀,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已經結束了!她現在應該關心在乎的人是臨稷不是嗎?「你想對我說什麼?他怎麼了?」你和他怎麼樣了?他有沒有找你麻煩?有沒有讓你很難堪?臨稷心機很重,而且做事不擇手段,官場根本就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他向我要人,我說不會給他!讓他死心了。」宇天蕭說的很淡,很慢。眼睛在她的臉上停留,想要捕捉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什麼?」水之羽大吃一驚,他這麼直接告訴臨稷豈不是自斷後路?如果臨稷鬧出去,他該怎麼立足?他甚至會喪命!
「你不相信嗎?」宇天蕭繼續看著她。或許是分開的太久了,或許是因為他們都變得太多了,他發現現在越來越多的時候,他看不透她,看不懂她在想什麼。
「你現在來,不怕······」宇天蕭的冷漠讓她心驚。
「他沒那麼笨,我也沒那麼傻!他一直就知道你在我手裡,可是一直都沒找到,為什麼?因為他沒用力找,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上邪王爺的王妃在成親的當晚被人劫走了,他要以此得到的東西太多,要處理的事也太多。而且他很清楚前段時間我不會傻得去找你,他也懶的浪費時間跟蹤我。現在朝廷中因為我引起的事不少,他可沒有時間和精力管我的午休時間去了哪裡。而且他也很清楚,即使他現在找到了你,也不能帶你走。因為我不會放手。他很清楚我們的關係,他娶得是惜諾公主,而我娶得是水家大小姐——水之羽!」宇天蕭篤定而淡然的說。
早就知道以他的資質和能力,只要他想,只要他要,就沒有什麼做不到。可是真的看著這樣的他,卻讓她好陌生。宇天蕭是應該倔強,應該猖狂的在武林中縱橫,在江湖的歷練中精彩不是嗎?怎會捲入朝廷的紛爭,還如此的得心應手!不應該是他!不應該是屬於武林和自由的宇天蕭。「你走吧,不要再和臨稷斗了。宮廷不······」
「你就這麼看不起我?」宇天蕭突然吼,「你就這麼認定我一定會輸?在你心裡我就事事都要輸他,什麼都不如他是嗎?你相信他是只手通天的神而我只是個連自己妻子都保護不了的懦夫是嗎?在你的眼裡,我就如此的可不相信,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一無是處嗎?」
「沒,不!不是的!我······」水之羽有些被嚇到了,但更多的是傷心和痛惜。她在無形之中就給了他這些感覺嗎?可她要怎樣,他才會明白,他們不可能了?要怎樣,他才會離開?要怎樣,他才會明白,她只是愛他,不想再看著他受傷,不想再讓他為了她改變自己的一切?要怎樣,才能讓他明白,她只是想要他幸福?
「你怎樣?你只是不想這麼做,不想怎麼說,卻是這樣想的對不對?在你心裡,臨稷是你幸福的另一半,而我卻是讓你痛苦的根源,對不對?」宇天蕭沉聲問,因為痛苦,俊逸神采的雙眼已經泛紅。
「我······」淚水早已經打濕臉頰,水之羽滿心的心痛,卻說不出來一個字。當初的話對他有多大的傷害她很明白,因為她每每想起都是心痛如絞,而現在他親口複述更是讓她痛不欲生。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否認!你不否認!」宇天蕭的眼中終於像是被痛苦徹底擊敗,頹然的退後幾步。搖頭,「為什麼你會這樣?以前的羽不是這樣的,她不會這樣對我。她不會!」
可是她已經不是以前的羽了,也不再是他的羽了!她已經髒了!她還成了別人的妻子。她怎麼可以,怎麼配去擁有那麼好的他?他是完美的,而一個殘缺的她怎麼有資格去做他的此生唯一?她不配,以前她還可以說失身臨稷是因為她失憶,她不記得他!可後來她記得了,她還是失身了!這樣的她,這樣破碎的她,這樣的殘破的她,還有什麼資格再去得到他的愛?她的身體她很清楚,病根太多,太重,就是不短命也會是個一輩子的藥罐,他那麼精彩的世界,她不想成為他的累贅!為了她,他真的付出的太多了,她不能那麼自私,不能再霸著他不放了!
「你,你要做什麼?」宇天蕭突然走過來抱起她就往內間走,隱隱的猜到他要做什麼,水之羽嚇的再次哭了,可她現在全身無力,別說逃跑,連大喊掙扎的力氣也沒有。只能希望是自己想錯了。他現在這麼討厭她,怎會想碰她?
「行使我丈夫的權利!」宇天蕭冷冷的說,眼中的痛苦早已不知在何時變成了狂妄,「我要讓你想起我!我要讓我的羽回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宇天蕭,放開我!」水之羽拼盡全力的掙扎卻對宇天蕭沒有絲毫的威脅。伺候水之羽的丫鬟聽到她的叫聲飛快的跑了出來,但一看是宇天蕭馬上就悄無聲息的退下去了。
不!他不能碰她!他不能!水之羽拚命的推他,「宇天蕭,你不許碰我!不許!」
「你還在想著他?我才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的丈夫!」被她痛苦表情和聲音徹底激怒了,宇天蕭失控的喊。僅存的一絲理智也被衝散,不理會她無力掙扎的雙手,撕裂她所有的庇護。
他終於完成了他的佔有!看著宇天蕭的睡顏,一直不曾停歇的淚水再一次止不住的氾濫。她沒想過他會如此恨她,在剛剛的瘋狂裡,沒有絲毫的憐惜,沒有一絲的疼愛,只有報復,只有仇恨!大片雪白的肌膚裸露在空氣裡,在寒春的夜半她也不覺得冷,只是腦中又不由得想起臨稷給她那羞辱殘酷的一夜,一次又一次和眼前的一切重疊,一次又一次衝擊她心底的承受底線,讓她終於忍不住縱聲尖叫。她不知道她怎麼了,只是尖叫,拼盡全力的尖叫,像是要終結自己生命般的尖叫,好像這樣才能不想,才不會和現在交織成讓她不能承受的痛苦。
宇天蕭驚醒了,按住抱頭尖叫的水之羽,眼中的痛苦急切一點也不比她少,「羽!羽,你怎麼了?不要去想······」
「為什麼連你也這麼對我?為什麼?」水之羽突然瘋狂的打他,明知道全身無力,卻還是拼盡全力的打他。
「也!」宇天蕭從喉管裡哼出一個音符!他很清楚一個也字的意思。他早該想到的,以臨稷的霸道和不擇手段,他怎麼可能會放過毫無招架之力的她?憤怒羞辱卻還是在此刻蔓延,瞬間將他壓倒。可是他還是不能放開她,不能看著她的崩潰不管她,看著她失控的傷害她自己。他已經無法去想這場愛裡到底傷了誰,侮辱了誰,痛苦了誰,只是不想她受傷。
可已經被自己的痛苦崩潰的水之羽不知道,依舊瘋狂的打他,瘋狂的發洩,「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我對你們來說是什麼?是佔有,是玩偶,是附庸嗎?為什麼我一定要是你們的?我是我自己的,我是水之羽,我有選擇的權利,我有說不得權利!你們除了用蠻力佔有我之外還有什麼?明知道我反抗不了,明知道這是對我的羞辱,明知道這只會讓我痛苦,你們還一次一次的這樣對我,這樣懲罰我!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讓我這麼難堪,這麼羞辱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心還是因為她痛了,痛的不能自己。原本所有的堅持,所有的怨恨在她的痛苦面前土崩瓦解。將依舊失控的不能自持的水之羽緊緊抱盡懷裡,心疼的重複,「對不起,對不起!羽,對不起!······」好像除了這一句,他再也沒有說話的勇氣,連祈求她的原諒他都不能奢望。
水之羽哭的漸漸無力了,房間裡終於像是要迎來片刻的安寧,突然水之羽再次尖叫,用力的推他,「放開我,我好髒!我身上好髒!放開我!我髒了······」
一直不曾消散的痛苦和心疼再次瀰漫,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宇天蕭卻不放開她,抱起她,低聲哄著,像是哄一個吵鬧不睡覺的孩子,「好,我們去洗乾淨,我帶你去洗乾淨。」
臥進澡盆裡,水之羽終於安靜了,或許吵得太久,她累了。累的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可是眼淚卻還是不住的流,宇天蕭怎麼擦也擦不幹。
「你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水之羽的聲音已經沙啞了,卻平靜的沒一絲波瀾。或許真的太累,累的她再也沒有力氣去提高聲調。
「好!」宇天蕭微微沉吟,柔聲回到,「我就在外面,要什麼都可以叫我。」
水之羽閉著眼睛沒給一絲的反應。只是靜靜的坐著。然後慢慢滑進水裡,一直滑,一直滑,直到淹沒頭頂,沒有一絲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