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花飛綻,霎時間就照亮了整個天空,地上與天空的燦爛相接一時間人盡然分不清哪兒是天哪兒是地。直到一聲吆喝,婚禮的主角緩緩步出,一場人間的喧鬧和有史以來最盛大的婚禮才正式拉開序幕!
臨稷靜靜的等著他的新娘一步一步走近,臉上帶著笑意,卻眼睛深邃冰冷的更加讓人難以琢磨。剛剛好像發生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看著紅色袍禮服包裹下依然曼妙淡雅的身姿,見過水之羽的人都開始讚歎和竊竊私語新娘的絕世容顏,在看著臨稷幾近完美的俊容,感歎著天造地設,金童玉女這樣的巧合原來是真的。只有臨宇和臨空在看到新娘的時候都明顯的怔了一下同時看向臨稷。
臨稷依舊目不斜視,像是在傾其一生的時間和精力在用心等著他命中的唯一,一時之間人們居然被他的深情感動了。原本是很短很平常的一段路卻變得漫長高雅了。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同拜天地咯!」司儀一聲嘹亮的吆喝,新郎終於抓住了紅綢的另一端。「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著火了!」「有刺客!」「護駕!」突然在一瞬間,靜匿而喜慶的王府混亂成一片。原本該升入天空的煙花突然盡數射向人群,原本高朋滿座人口稠密的宴席百官馬上炸開了鍋。四周也是火起的迅速。頃刻之間已經人潮湧動,大批的侍衛湧進來經臨宇團團圍住如臨大敵。
臨稷卻是紋絲不動,面無表情,好像一直在等著一樣。突然一顆煙花尖叫著射向臨稷。臨稷微微一偏,再一轉,將新娘擁進懷裡。同時另一隻手夾住了一把明晃晃的劍。所有的人都是嚇的倒吸氣,他們完全沒看見那劍是怎麼來的。
「稷,小心!」臨宇突然大喊一聲,另一把劍又神出鬼沒的出現臨稷身後。臨稷用紅綢一挑,再次躲過。湧上來的侍衛將臨稷護在中心,而詭異的是,那劍居然絲毫不受影響,依然只針對臨稷。周圍的侍衛就在身邊卻毫髮無損,什麼也看不見也不能上前幫忙。只是每一次劍變換位置的時候總有一股強大的氣流讓人不能接近,反倒被震得後退。
在劍又一次刺過來的時候,臨稷定在原地,而新娘就在他面前,那劍在空中一滯,臨稷猛然出掌,強大的掌風將劍震飛出去,而讓人意外的是,並沒有人受傷落下,而是氣流再起,不退反上,越過臨稷身邊將新娘帶走了。速度快的咋舌,所有人都還沒緩過神來,連帶新娘都已消失在空中盛開的煙花之中。
臨稷也是一驚,這不是宇天蕭!宇天蕭武功雖強,輕功卻絕不到如此地步!後面的人馬上就要去追,臨稷淡淡伸手,「不用了!」不管你是誰,抓走新娘的人都會痛不欲生!
在所有人驚異中,臨稷也不做絲毫介紹,而是快步走了!轉過幾個廊腳,看到負傷而來的霜劍終於徹底變了臉。
風在耳邊呼呼而過,她已經被人帶著飛行了很久,很遠了!水之羽安靜的被他抱在懷裡,像是睡著了。不是因為她中毒了,而是她知道是誰。這個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是誰!他成功了,越過了臨稷那麼多的防線,躲過了臨稷那麼的迷惑還是將她帶走。可他還是輸了!
終於停了。她被放下了。蓋頭揭開,果然是他!
宇天蕭靜靜和她對視,終於在她的平靜中打破沉默,「我打擾你的幸福了嗎?」
心像是被刀絞一樣,只一句話淚水就不由得盈滿眼眶,卻始終倔強著不肯落下。
她真是這樣想的嗎?宇天蕭滿臉沉痛,當初那些話再一次像刀一樣的捅進他的心裡。可是看著她盈淚不哭的樣子卻還是讓他那麼難過,所有的聲討盡數嚥了回去。拿出一個瓶子,在她的鼻子下停了一下,很快收了回去。水之羽被那個味道嗆得輕輕一咳,可以說話了,輕輕一動,卻發現全身還是軟的不能控制。
「對不起,還不能給你解藥。我怕你會逃跑!我說過你是我宇天蕭的妻子,就再也不能嫁給別人。就算那是你認為的幸福,也不可以!」宇天蕭平靜的說。
他的平靜讓她難過。可是這是她想要的不是嗎?放棄她,讓他幸福。可為什麼他明明已經不在乎了,還不肯放過她?
「沒用了,已經晚了!我和臨稷已經成親了。」水之羽聲音低澀的不受控制。
宇天蕭冷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嗎?你替身的婚禮也沒有完成。」
「不需要替身,拜堂不需要很長的時間。」水之羽說著眼淚就盡數湧了上來,趕緊閉上了眼睛,將所有的淚水都鎖在了眼眶裡。
「什麼意思?你們······」宇天蕭聲音震驚而又不確定,或許更是希冀著不確定。
「我們已經拜過堂了,就在婚禮前!」水之羽閉著眼睛,也將所有的心痛鎖在心底。回想起當時的場景,現在都覺得不真實的像個夢。臨稷抱著她出去,然後什麼也沒要,扶著她指天為誓,日月為媒,地為證,與她拜了堂!
「啊~~~~」宇天蕭突然氣吼一聲,周圍隨之而起的是一大串破碎的聲音。
沉默半響,他跑過去按住她的雙肩,「我們也拜過堂,我們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我明媒正娶詔告天下的妻子。這個你怎麼不在乎?」
宇天蕭一搖,淚水終於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宇天蕭一怔,更加用力的搖她,「你在乎對嗎?你在乎。」
水之羽睜開眼睛,淚眼朦朧,說出的話卻依舊是捅心的刀,「我都不記得,怎麼在乎?」
她又被與世隔絕了。宇天蕭走了,再也沒有回來,今天都是第三十五天了。或許是因為忙,他和臨稷之間應該更加緊張了吧。只是不知道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也或許是因為不方便,她被人帶走了,臨稷認定的就是宇天蕭,他不能那麼隨便的來找她。也或許是因為太遠,更或許是他真的不在乎了?像他說的,他只是不能讓他的妻子嫁給別人,就像他當初娶得五少夫人一樣!
可是奇怪的是,她還是經常夢見他。夢見他對她說話,說一些很傷心的話,夢見他坐在床邊看她,摸他,而且那樣的夢真實的她好幾次都以為是真的,可每次睜開眼睛,看到的依舊是茫茫的夜色。問過那些丫鬟,她們也說他沒回來過。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真的想他了。
她現在還是全身無力,別說逃走,就連這個房間她都走不出去,不過,現在她還是慢慢恢復了一些氣力,可以在房間裡慢慢走,做一些她力所能及的小事。在院子裡逛就要丫鬟的扶著了。她不是沒想過找解藥,而是宇天蕭說的清楚,她別想找到解藥,因為他才是她唯一的藥!
解藥他應該帶走了吧,怎麼會傻得留下?而且她至今都沒弄明白她是中的什麼毒,又怎麼會突然中毒了。她試過,她依舊是百毒不侵的。
這個地方真的很好,應該是在山上,可是不知道具體位置,住了這麼久,連名字都不清楚,只感覺這個地方不大,但很隱蔽。而且這兒的下人很少,就只有兩個,但處事都極其縝密細心。不過她也沒問,問了也不會有答案,也是白問。更或許,是她沒想著離開。
午後,水之羽懶洋洋的躺在籐椅上享受著春日暖暖的陽光。洗過才半干的長髮隨意的搭在椅上順垂著,風輕輕一過,隨風起舞,芳香四溢。
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然後撫上她的長髮。他又來了!白天也能夢到他了。水之羽微微一笑,伸手拉住那隻手,抓到你了!觸手的真實卻讓她隨即一怔,一睜眼,這次是真的!馬上撒手,因為太急,差點摔到地上。
宇天蕭的笑意也瞬間收斂了,她剛剛夢到了誰?為誰而笑?是臨稷吧。所以在醒來看到是他之後才會那麼失望和驚慌。「你氣色好多了。身體沒有不舒服了吧?」
「你,你怎麼來了?」水之羽怔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那麼不想見我嗎?」宇天蕭輕輕一笑,說不出的苦澀。
不是!水之羽差點衝口而出,卻被宇天蕭隨即的話堵在了口裡。
「這麼久了,你不想知道你的幸福現在怎麼樣了嗎?」宇天蕭諷刺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