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辦法祝你幸福,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帶著你的孩子走吧。回你該去的地方,再也不要踏進中原一步,再也不要讓我聽見你的名字。你再也與我無關。」水之羽平聲說道,慢慢走出房間。她知道他在等她,在放次亞來見她之前他就知道她會輸。她輸了,輸的徹底!她從來不是個好人,卻發現也做不了壞人!
一步一步走進他給的盡頭,任風吹的她髮絲凌亂,一步一步走到沒有選擇的後悔。站在恢弘冰冷的門口,她知道門後是什麼。卻沒有給她一點時間,門在她到達的同時打開了,眼前是端坐沉寂的臨稷!
門在她身後關上了,周圍黑如夜晚。可是臨稷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表現勝利者的幸喜,而是冰冷的看著她,用力的握緊自己的扇子,像是要把扇子捏碎。
他並不開心!相反,他很生氣!水之羽感覺的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他的想法她從來猜不透。「你可以放了他們了。」
臨稷還是不說話,好像真的有什麼破碎的聲音。
「我會吃飯,我不會哭,我來見你。你可以放了次亞和孩子。」水之羽淡淡的說。
他應該開心嗎?她終於認輸了!可是他心卻疼的撕裂了一樣,為什麼她可以為了任何人,就是不會為了他笑一下?她可以為了傷害背叛她的仇人來求他,卻不會感動他為她所有的付出一下。「你是在求我嗎?」
「你想我求你嗎?要跪著求嗎?如你所願。」水之羽輕輕的問,毫不掙扎的跪下去。
卻再一次被臨稷在跪地之前拉住。臨稷的眼睛依舊冰冷卻再也不能保持深藏不漏的平靜,「本王說話算話,給她的條件,當然會滿足。不用你求!」他還是不能容忍她那麼卑微的姿勢,而且是為了別人卑微。
「我可以嫁給你!」水之羽被他抓的生疼,卻一點都不掙扎。
「你說什麼?」臨稷完全愣住了。
水之羽卻是輕聲一笑,「不要裝的那麼驚訝,你不是知道嗎?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你想要的不論何種方法你都會得到,不是嗎?我可以嫁給你,前提是你要給宇天蕭平反。」
臨稷的憤怒更深了,手真的想把她捏碎,「你居然利用自己為·;·;·;·;·;·;」
「我不就是拿來利用的嗎?你可以利用我達到你的目的,為什麼我不可以?」水之羽笑著反問。
「那是因為我知道我可以救你!」臨稷吼道。不管對她做什麼,他都保證著她的安全,第一次下毒是,他讓霜劍準備了解藥,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就能馬上來,他甚至不放心別人帶著,第一次讓霜劍離了身,可他還是不敢讓她多喝。讓她被臨天抓去是,他甚至不管舞陽暴漏身份可能的危險。用箭射她也是,他知道宇天蕭會救她,就算宇天蕭萬一不救,他也能將箭截下來,就像第二箭一樣。可她就只看到她利用她,就只看到他傷害她?她甚至願意為了另一個人傾其所有。
被臨稷眼中的憤怒陣痛了,她其實知道,她知道臨稷對她所有的好!從那次好不容易從臨天府上逃出去,看到早早等她的舞月和佈置的溫暖的山洞,她就知道,他的每一步,都不會忘了她的安全,都不會忘了對她好,都會將對她的傷害減到最小。可是他這樣的好,她不能接受。她恨被人利用,更恨被他利用的如此徹底卻總是在一團迷霧中被他安排。
「你同意嗎?」水之羽無視臨稷的憤怒。
臨稷突然推開她,眼中的傷痛第一次明顯的鋪天蓋地,「你的心,比我更無情!」
看著門開了又重重的合上。水之羽終於無力的倒在地上。愛不到痛苦,被不愛的愛更痛苦。沒想到,被愛的人愛也會痛苦。她或許就不該愛,不去愛一個人,就不會在乎,那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糾纏和傷害。也不會有這麼多的痛苦。
可是到了晚上她才發現,原來她還可以更痛苦。當臨稷滿身酒氣的跌跌撞撞的進來,她就預感不妙。他是真的醉了,她從沒見一個人醉成這樣,而且還是永遠都清醒的不可一世的臨稷。可他真的醉了,不然他不會將他所有的痛苦和憤怒流露。他對她叫道,「為什麼我對你的愛你都看不到?為什麼愛的痛苦的只有我一個?我愛你不比任何人少,為什麼你都不在乎?為什麼?」
看著他摔倒了,她想去扶他,可那樣的他讓她害怕,讓她只想逃。即使醉了,他依舊霸道的不可一世,直接將她扔到床上,撕碎了她的衣服,也撕碎了她!
當所有的瘋狂停止了,她甚至沒有力氣睡去。睜眼怔怔的看著頭頂,眼淚想是在那一夜留盡了。
當臨稷醒來看到她的時候眼睛紅了,用被子將她裹住,好像那個被子重的連他都拉不動,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卻做的無比艱難。可他只是低沉的說了一句話就出去了,他說,「我娶你。」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睜了一夜的眼睛終於閉上了,也終於落下了今晚的最後一滴淚。宇天蕭,你終於自由了!你自由了!玉,我會還你!
如果,失憶,永遠失憶多好!
上邪王爺迎娶皇帝的義妹惜諾公主,大婚在即,屆時普天同慶三天。這是第一個臣子的婚禮享受皇帝娶後的禮儀。整個洛城已經喜色四溢,在一個多月前就開始沸騰了。對這場婚禮的評價,對婚禮的主角的流言,和著婚期的接近,越來越熱烈了。
可是婚禮的主角卻毫不關心。此刻的她,正靠在軟榻上,看著外面的大雪漫漫,整個天地又是銀裝素裹了吧,可是她只能看到一個窗戶的景色。
書突然落到地上,她正要去撿,一隻修長的手卻先她撿了起來。那雙手,將書合好放在她身邊,然後握著她的手柔聲道,「手怎麼這麼冷呀?這麼冷的天就不要開窗子。被風吹涼了怎麼辦?」
「好。」水之羽笑笑。看著舞陽將窗子關上。
臨稷寵溺一笑,將她整個人抱進裘皮裡,「你呀,每次都說好,我一走又把窗子打開了。你什麼時候能真的聽我的話呀?」
「怎麼沒聽?我吃過藥了,也沒出去。」水之羽道。
「好,算你聽話。好了,我還有事要進宮一趟,晚上回來陪你吃晚飯。」臨稷溫柔的撥過她的耳發。
「嗯!」水之羽點頭,對臨稷輕輕一笑,臨稷看她一眼,留戀的走了。
臨稷一走,水之羽臉上的表情瞬間歸零。「開窗!」像一個沒有感情,沒有表情和知覺的精美雕塑。
那天之後,她就大病了一場,真的病的很重。臨稷找了好多大夫才勉強救活了她,也驚動了所有人!婚禮也就推遲到現在。定在上元節那天舉行。
現在外面很熱鬧,整個王府也很熱鬧,可她這兒很安靜。她的病需要靜養,臨稷幾乎杜絕了這兒的一切騷擾,連丫鬟都只有四個。
臨宇和臨空來看過她,也問過她是不是被逼的,為什麼要嫁給臨稷。她說她是自願的,可他們不信,追問當初發生了什麼,她回答說什麼也沒發生,只是她出去玩的時候走丟了,被臨稷救了,她就喜歡上臨稷了。臨宇一再質疑,無奈她的回答始終如一,只得同意。也應臨稷的要求,為他們主婚。當場賜封她為惜諾公主。可臨稷還是要求要給她一場最盛大的婚禮,而且他正在做。
可是她還是知道,他要統一天下的心一直沒變,而且步驟也沒絲毫的停下。或許婚禮過後,戰爭的前奏也就結束了,天下的戰火就此燃起。不過好像現在他遇到問題了,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不過從他最近進宮的次數,她感覺的到。
「王妃,五王爺來了。」舞陽聲音千年不變的淡漠。變的只是稱呼。
話音剛落,臨空就進來了,將身上的披風往舞陽身上一丟,大大咧咧的坐到水之羽身邊,一拍穿的像頭熊一樣的她,「哎,你不嫌熱呀?我看著你都熱。」
舞陽將臨空的披風放好,一示意,帶著其他人退了下去。臨空不喜歡多餘的人在房間裡,他說感覺像是在被監視。所以每次他來,所有人都會退出去。
不過水之羽無所謂,習慣了,「我不覺得呀。」
「你真的要嫁給他嗎?」臨空突然嚴肅了。
水之羽微微一笑,「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怎麼還問?」
「我帶了個人來見你,或許你會改變主意。」臨空看著她道。
水之羽全身猛然僵硬了,她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