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帡的話令小丫臉堆烏云:「劉嘯清這傢伙,最喜歡沒事找事!他就那德性,怕負責任,不搭姑娘搭婦人!你也小心些,他看到長得周正些的,不論男女通吃,以前對小笙也想入非非。我沒想到米姑娘會把你安這塊來,一時又忙,過兩天我騰出手,送你回去。」
勺帡好不感動,不願暴露自己已經被花花公子弄上手,點著腦袋出賣情報:「他是太花了!笙哥是異性戀,不知嘯清犯啥毛病。嗯,有位女神說要成全他跟笙哥……」
小丫邊聽邊皺眉,某女神乃她的「老友」,一直以為該友想跟劉嘯清相好,不料是打譜弄到座下。此乃大好事,但小笙……同性戀違反神規啊!明白了,那騷神打譜替嘯清偷偷養外室。YYD,本姑娘的徒弟做神的外室?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男人更該下老本!大把柄落到本丫頭手上嘍!哈哈,本丫頭且裝不知道。
於是,該丫頭一臉正色曰:「我的徒弟我有數,他休想勾上手!大才子,辛苦你再陪他幾天。還有明天那盤棋你用點心思下,李公子對我們有點用,最好救他出來。」
勺帡長聲歎氣:「我怎麼可能下贏棋怪?我惟一能拿出手的就是那個珍瓏。聽說臨安有位棋王棋藝不錯,為什麼李公子的家人不請棋王去救?」
小丫苦笑:「徐哥兒李哥兒是和嘯清一樣的花花大少,成天吃飽飯惹事生非,八成他們家的長輩認為擱棋怪那裡當僕人再好不過。我們只是套個交情,他們別的本事沒有,認識的人不少。」
勺帡心一動:「聽說棋王不愛跟棋怪下棋,我們中有沒有棋王能接受的人?如果有,這盤棋就有希望贏。」一邊哇啦哇啦把主意說出。
小丫聽得眼發亮,蓋罌粟這次又在臨安冒出,跟朝廷高官的糜爛生活關係密切,要紮住也非得高官相助。當下高讚:「太棒了!不愧是大才子!我去跟棋王下!要不然怎麼對得起你替我吹出去的名聲?哈哈,這麼好的主意不能浪費,開賭局!勺帡,你可幫了大忙!」言罷手一伸收了隔音障,大呼小叫:「嘯清快來,有大事要做!」
當晚,勺帡「主僕」攜小丫再訪棋怪,核心是勺帡如果輸棋,李公子也得放了,轉由勺帡奉上珍珠一斛。另外,來而不往非禮也,這盤賭局設在著名的平湖秋月大畫舫中,由勺帡做東。
棋怪十分開心,他雖薄有家財,但平湖秋月大畫舫往來盡頭面人物,不歡迎他這號臭名遠揚的主兒,由初出江湖的年輕畫師去開房,那就不會有什麼障礙。當下許諾,勺帡下平了他,他也奉上一斛珍珠做見面禮,但「邵老弟」和小丫每年都得陪他下一盤棋。
於是雙方互相吹捧一番笑哈哈分手。三大「棋壇高手」跳下棋舟,彎月已上林梢,小丫要安排明天的大事,匆匆告辭而去。
劉嘯清領著勺帡遊蕩湖邊,老調重彈曰:「即來之則安之,小笙常說這邊空氣清新,對修真人是再好不過的環境。等明天那盤棋結束,咱們靜心修真。」——萬一下輸,小丫聲稱上了老當,勺帡溜號:反正劉嘯清是易容出現的,「畫師邵公子」亦不存在。
勺帡應付道:「謝謝。童兒可能有事要我做,看她的安排吧。」
此語一出,他心中生出諸多悲涼。風哥是仗眼前人幫忙,才能恢復做鯊王時的靈力,對劉嘯清不能不奉承。小人物的命運真叫悲,不管受多少罪,人家一句「霉氣纏身」打發。而大人物,似劉嘯清這般胡來,神人靈都捧著,難怪那麼多人不擇手段往上攀。
劉嘯清看看天色,扯他的衣襟:「明天要開戰,今兒早點歇著。」
休息?是要幹那事吧!勺帡心中來氣,繞著彎子罵人:「我曾看過一張漫畫,小狗在笑話對著姑娘彈琴唱歌的小伙子,說『不就是發情了?人類弄得這麼複雜,累不累?』」
劉嘯清靈醒人,略顯尷尬:「說的是,食色性也,幹嘛要搞那麼複雜?我曉得你掛記鯊鯊。放心,我可不是童兒那種口是心非的人,說幫忙一定幫。等鯊鯊恢復靈力,我設法將他接回來。這事必得瞞著童兒,千萬不能對她透一點口風。」
勺帡諾諾而應。想起那天劉嘯清對女神開口相求,瞧情形把自己都套進去了,這份情義實在令人感動。罷了,性歸性愛歸愛,就當還他的恩吧!
給自己找到足夠的理由,某同同安心「享受」他的露水情,好歹劉嘯清不像司徒凱那樣帶有佔有慾……難說!口一套心一套的角色太多了,不是自己有吸引力,是劉同同有心理疾病,可恨自家不是心理醫生。
兩人攬肩搭背回到別院,晃悠悠走向靜室所在的小院——自那天被女神撞破好事,他們就沒有再去過湖水小院。
結界落罷,劉嘯清弄來老大一隻浴盆,著手泡製花瓣水。
片片花瓣在燈光下勾出旖旎的光澤,令人神色恍惚。勺帡含笑打預防針:「這種生活很容易讓人沉迷,希望我們之間永遠輕鬆愉快,不要弄得緊張兮兮。」
劉嘯清瞇起眼,雙眸閃動若有所思的笑意:「我們中惟一的一次緊張,是你附在石中的時候,有回我以為你被人偷走了,其實是童兒把你藏了起來。你轉世後我想念過你,想念一個老朋友,想你去了哪裡?但你那麼聰明,到哪都不會吃虧。帡弟,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你會和鯊鯊相聚,我只希望你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