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莎死在自己的房間裡,一夥保鏢封鎖了現場。見二少爺隨保鏢頭目來到,一位戴著手套的保鏢輕輕推開門。
濃濃的血腥味飄出。陳明吉雖是大外行,也只一眼就看出莫莉莎已經死透:她平躺於床,上半身衣杉整齊,下~半身光的,褲子從外到裡合一塊扔地下,像是一股腦兒扒下來的,切斷股動脈的匕首握在她手中,鮮血濺上天花板,整張床都被鮮血染紅。作案的小型麻醉槍則擺在桌上。
說起來,用刀自殺最快最不痛苦的方式就是切斷股動脈,因這樣做會暴露私~處,很少人這樣自殺,料不到一個未婚女子會這麼幹。
陳明吉眼角抽動,掏出手機就給司徒凱打電話。保鏢頭目低聲道:「董事長指令淡化處理,把司徒凱喊來不合適。」——且不說不查清莫莉莎沒法放心,一個年輕姑娘在海濤別墅非正常死亡,傳出去也對二少爺名聲不利。陳父的「淡化處理」,意思無非把這起死亡事件壓下來,以陳氏勢力,抹去莫莉莎在這世上活過的痕跡小事一單。
陳明吉面無表情道:「司徒凱是我的對手,也是合夥人,我要聽聽他的意見。」
保鏢頭目還是頭回聽說司徒凱是二少爺的合夥人,吃驚得下巴快掉下來,一個恍惚陳明吉已按下鍵——不打電話了,人家發設定短信,根本沒給他阻止的機會。
二樓客房中司徒凱收到短信,第一時間擔心他的寶貝的安全,為保險起見,決定叫上夜溯風一塊去現場。
夜溯風開門後吃一驚:司徒凱身上的敵意消失的乾乾淨淨!
這並沒有讓他放鬆下來,這個世界實用至上,等到這傢伙認為老子沒有用時,開發剩餘價值把老子賣去人肉包子店也不奇怪。
不管怎麼說,現在是同盟軍。三人客客氣氣相跟而行,司徒凱簡短說明:「死人了。發生這樣的案子,沒傷亡倒不正常。」
一樓候著兩位保鏢,見勺帡和夜溯風也跟後頭,其中一位忙用對講機請示。
司徒凱不耐煩道:「我們三個不會分開。」
保鏢禮貌地頷首,繼續請示,然後禮貌地做了個手,頭前領路。
很快員工住宿區到,勺帡和夜溯風被攔在警戒線外。
司徒凱皺了下眉,見在視線所及的範圍內也就沒反對。當他來到近前,保鏢再次將虛掩的房門推開。
勺帡下意識地望過去,當即吃驚地捏住夜溯風的手,後者忙拉著他轉了個向。
死去的人只剩一具屍首,沒有信息散出,不到近前感應不到是誰,夜溯風完全沒想到死的會是莫莉莎。她的死狀,實在不像年輕女子會採取的自殺方式,如果是盜竊犯偽造的現場,也應該選擇合附其身份的方式。難道是陳翔同下的手?就為給陳明吉一個教訓?又或是她說了要幫陳明吉追小帡的原故?那小帡的安全還真成問題。或許司徒凱說的對,陳翔同根本不能信任。
司徒凱立於門口,做出了和夜溯風一樣的判斷,只是理由不同。他感到這種死狀很像鬼上身後的死法——陳翔同可能早就打主意要借身體,以便弄倒保鏢和工作人員,免得更多的人知道它留下的財寶。普通鬼魂要上生人身不容易,上去了要出來也不容易。陳翔同肯定是借陰陽宅的風水伺機上了莫莉莎的身。從血跡看,莫莉莎的死亡時間是十點一刻左右,那正是陳明吉把夜溯風喊去的時間。大概陳明吉在屋裡招魂,陳翔同急著趕去,又出不了莫莉莎的身體,便把不幸的姑娘幹掉了。
這些話沒必要對陳明吉說,他故作淡然道:「明顯自殺,報警了嗎?」
陳明吉朝保鏢揮了下手。待眾人退到警戒線外後,冷冷道:「昨晚我帶保險箱進屋時,莫莉莎正好送水果來。我去沖涼,出來看見她已經擦過箱子。她是因為碰了那只箱子而死的嗎?如果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有這麼危險?想害死我身邊所有的人?!」
司徒凱瞪了他一眼,手撫他的肩溫聲道:「逝者已逝,別太難過了。其實有一個更合理的解釋,女孩子挨了情人的白眼都可能想不開。」
「是這樣嗎?」陳明吉垂目,片刻猛搖頭:「她只是一個職高生,怎麼可能用麻醉槍把這麼多人擱倒?會不會是鬼上身?我曾祖是一個優秀的獵手,海濤別墅又是他留下的,他很熟悉這裡的環境。」
司徒凱想不到陳明吉也能做出這個判斷,歎了口氣欲再安慰,猛然心一緊:「喬芳燒的假鈔!她還去過你房間……」
「她沒事。」陳明吉沉著臉道:「她是我曾祖秘書的外孫女,當年沒把那女人變成陳家媳婦是他最大的遺憾,不會傷害喬芳。」
司徒凱放下心,囑咐:「那隻鬼箱子即是黃金箱,趕緊存進銀行!我擔心它會像守財奴似的盯著,可別再讓人碰。」
陳明吉點頭:「我今天就辦,看來我非得娶喬芳不可了。」
司徒凱同情又覺得好笑。陳明吉的奶奶是紅影星,陳翔同對這門婚事別提多惱火,逼到兒子離家出走。可後來偏偏是不爭氣的「敗家子」重振了陳家。而今它已是鬼魂,還要干涉後代婚姻,實在無理可喻。不過,小混蛋若娶了喬芳,那就不能老來鬧自己。於是親切地攬了陳明吉的肩:「你才讀大一,總要大學畢業才能考慮結婚。先戀愛,說不定你能發現喬芳的可愛處,也可能她會移情別戀。好啦,死者為大,趕緊處理莫莉莎的後事。」
陳明吉沉沉道:「莉莎是單親家庭,母親早就再婚了。方才通知她,她竟然說要上班來不了,讓我們辦後事!我真不想把撫恤金給這女人!」
司徒凱歎道:「該咋辦還是咋辦,免得落人話柄。先報警,她畢竟是非正常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