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著火的陳明吉如開賽車,那速度好似跟飛機比拚,大有一舉衝進天堂的勁頭。
勺帡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娛樂圈藝人飆車身亡的報道快鏡頭般閃過眼前。他生平最怕快車,做替身從不當開飛車的替身,寧願跳樓跳巖挨拳頭,至今連駕照都沒有,這種車速大大超過他的心理負荷,怕丟面子又不敢吭聲。
夜溯風知道他害怕,笑道:「雪夜海邊的景真不錯!我今兒揩油好不容易來一次,陳先生有必要這麼趕時間?」
公子哥大感奇怪:「黑烏烏能看到啥?」
勺帡有詞了:「雪過窗前的影子,風過海面的聲音。你感覺不到?」
司徒凱接腔道:「他沒那雅興,任何時候速度第一嘛。」
陳家小少爺向來認為自己品味一流,當即把車開成龜速,興沖沖曰:「帡帡喜歡雪景,以後我們去北極去南極,長年不化的雪景美不勝收。」
「我們身邊的雪景也千姿百態。」勺帡打了個哈哈,叉開話題:「喬芳知道我們來嗎?說不定在等我們,稍快點吧。」
陳明吉哧笑:「你少打喬芳主意。她呀,別看在外頭張牙舞爪,最怕她老媽,她老媽一上課,她就舉白旗投降。你沒看到,在醫院時嚇的,哈哈,叫我家保鏢扶她去洗手間躲難!帡帡,我才是合適人選!我歷經二十年奮鬥,終於使我家的家庭關係趨於平等,我爸說了不會干涉我感情上的事……」
完了!勺帡開始牙疼,話說,他還一直替他瞞著!看來只能從司徒凱身上下手。陳明吉只是要司徒凱難看,對司徒凱構不成實質性威脅,以其成熟應該有點肚量吧?
說著話別墅已在望。當車駛進大門,但見保安和工作人員排排站,對講機呼呼傳訊。陳明吉極不願勺帡看到這種場面,停車跳下來。
保安頭目一瞧他安然無恙落地,口一張:「報董事長平安訊!」
其聲之嘹亮,令陳明吉痛苦地想起眾保安聽命於老爸,實際上是監控他的!於是竄至另一邊拉開車門:「帡帡,我們走!」又頤指氣使吩咐:「將後車廂的箱子搬到我屋裡去。」
司徒凱盯了他一眼:「自己搬!」
陳明吉憋肚裡的氣找到突然口:「少TM指手劃腳,你的臭箱子已經到我家了!」
司徒凱加重語氣:「你自己搬!否則後果自負。」拉了勺帡就走。
陳明吉眉頭大皺,他很清楚司徒凱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甚至有些古板,正因此他才會老整些無厘頭的把戲與之戰鬥。十年前會挨揍,乃因司徒凱警告他不得衝破校園網,他笑嘻嘻回敬:「聽到了,但我看到的是阿SIR的帥帥臉,兩種信號混雜,能記下什麼,要問問我的腦瓜。」司徒凱喝道:「問你的P股!」
今天不睬司徒凱會發生什麼?還來揍老子的P股?扯!或者小箱上有我的指紋密碼,如果別人搬了……會發生什麼事?
好奇心起,他朝保鏢擺手:「把箱子搬了跟我走。」
保安頭目卻做了個相反的手勢,趨前小聲道:「明吉少爺,誰知道裡頭是啥?人多口雜的,他叫你搬,你還是自己搬吧。」
該頭目滿臉嚴肅,眼睛裡卻有憋不住的笑意,依稀有忍出內傷的危險。
陳明吉臉黑成鍋底,不得不收回成命——訂一堆丑鴨仔送給司徒凱的便是該頭目,依常理推斷,小保險箱裡定是半斤八兩的玩意,萬一當場「炸」開,那可要變成笑柄。
小箱雖小卻夠沉,陳明吉只得再次上車,將車開到主屋側門停下。
送水果籃的工作人員看見,忙趨前接保險箱。此人叫莫莉莎,是喬芳的同學,負責收拾主房。陳明吉道:「不用,我一個男的還用你幫手。哎,喬芳睡了嗎?」
莫莉莎道:「早睡了,說明兒要早起賞雪。少爺,天寒水果涼,您最好用過夜宵再吃。」
陳明吉擱下小箱,拍了下頭:「忘說了,我的朋友中有一個吃素。」
莫莉莎笑點頭:「是蘇先生吧?你們登程時通知就到了。客房也已準備好,您放心。」
此女職高畢業便入陳氏工作,和所有駐別墅區工作人員一樣是精選出來的,容顏平平人卻伶俐,富有主動工作的精神。見少爺進了洗手間,打眼看小保險箱,裹箱的風衣髒兮兮,想必箱子也乾淨不了,便取下用抹布擦箱。
陳明吉今天干體力活出了一身汗,想著司徒凱一行從大門口走到餐廳要二十分鐘,便抓緊時間沖了個澡。
當他從浴室出來,莫莉莎候在那兒問:「風衣要洗吧?有什麼東西需要取出?」
陳明吉心一慌,忙看保險箱,好端端並沒有「爆」出令他丟醜的東西,便笑道:「謝謝,沒啥東西要取。這麼晚了,明天再洗。」
莫莉莎應聲收拾浴室去了,陳明吉手叉腰生悶氣,恨自己上了司徒凱的惡當,琢磨死色狼這回莫非是逼老子干體力活?老子非跟你玩智力遊戲,看誰把誰整慘!
主意打定,他直撲餐廳而去,然後氣憤地發現兩情敵已經在那兒剔牙,惟有他的帡帡沒動筷子。
一P股在勺帡身邊坐下,公子哥慨歎:「現在有些年輕人,基本禮貌都不懂!帡帡,你千萬不要被他們帶壞了。」
兩情敵繼續剔牙,勺帡尷尬微笑:「快吃吧!」
公子哥拿起筷子頓了頓,吩咐工作人員:「一會帶帡帡和夜先生去客房。」
司徒凱皺眉:「我住哪兒?」
公子哥埋頭大吃,直到吃飽打個嗝,方抹嘴開腔:「食而不語乃古訓。帡帡慢點吃,餐桌禮儀是要等人全吃完才走,我會陪著你,不著急。」
司徒凱拒不遵古訓,笑問:「雨杉,你不介意我去你那兒擠一夜吧?」
陳明吉鼓眼:「不行!親愛的小受,你得跟老子和寶箱住!」
司徒凱不睬,探手抹向勺帡的臉:「你怎麼吃得滿嘴都是。」這個親密的動作,導致勺帡身一軟往下癱,夜溯風急忙扶住。
淡淡的藥水味漾起,陳明吉豁地起身:「你幹什麼?!」
司徒凱看了眼工作人員:「讓他們出去,我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