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千年之蘭陵王 第5卷 河間王高孝琬之死(2)
    又過了幾日,不知是誰提議,說是皇家久未狩獵了,此次恰逢眾人都在便邀來一起狩獵。出發之時和士開意味深長的看了高孝琬一眼,像是在說,高孝琬,這是你的命,縱使不是我,也會有別的人來取你性命,只不過讓我撞了個巧而已。

    「長恭怎的不去狩獵呢?」鄭子歆抱著青荷出來與高長恭一起送要應邀前往的高裕寧。

    「這次的主角兒不是長恭,這渾水兒就不趟了,在鄴城,寧兒出去與朝中之人多接觸接觸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咱們就等著回洛陽他們兄妹給咱們養老吧,長恭要留住所有的時間,用來陪自己的娘子。」高長恭的笑容溫柔而帶著些靦腆,像個大男孩,這讓鄭子歆心裡說不出的感動。

    「父親母親,你們回吧,放心好了,狩獵結束寧兒就回府了,不在外面閒晃。」高裕寧也看著這溫暖的一家,這樣真是難得的日子,可是那洛陽,他們當真還能回去嗎?這朝上的明爭暗鬥都牽繫著高家人的性命,高長恭與鄭子歆真的能夠做到坐視不理,遠離鄴城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嗎?他拉了拉韁繩看向遠方,未來會給他回答,現在猜的太累,還不如讓時間見證一切。

    高孝琬處收到的帖子是說聖上旨意不可忤逆,請一定到場,本來步向前去的高孝琬在聽了高孝珩分析利弊之後還是決定前去。皇家之人悲哀就悲哀在有些事不想這樣做但是偏偏就要這麼做,你沒有自由,如果自由是以犧牲更多的東西來換取的,那麼所謂的自由也就失去可其本質意義。

    夏日炎炎,圍場的日光被重重的大樹遮住,倒也不顯的很熱,一干人等都騎了自己的馬開始尋找獵物。和士開的路線是緊隨著高孝琬的,他看了看高孝琬的背影,與幾年前無異,唯一的差別便是前幾年一個意氣風發的男子,如今被現實衝擊的那種成熟裡帶著哀哭的味道讓人不忍。皇家的人是不配擁有快樂的,因為他們擁有了崇高的地位,萬人的敬仰,所以快樂終究會離他們很遠,當一千雙眼睛都看著你的時候你就很難做自己了。

    高緯突然想起自己母親前幾日的話,心裡不禁森然,這個女人深愛著自己的兒子是不錯,但是總是能做出一些讓大家愛都無法容忍的事情。上次高孝瑜的事情,他明白若不是胡圓兒,僅高湛一人是怎麼也不忍害了高孝瑜的,胡圓兒那些添油加醋的本事倒是強的很。母親,你還要害死多少人呢,為了這個皇位究竟要死多少人才是個終結,他也悄悄的跟上了和士開與高孝琬。

    在和士開的心裡有計劃一與計劃二的存在,這次他志在必得,高孝琬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活下去了,無論用什麼方法,他只要他死。高孝琬並無心狩獵只是在園子裡隨意的騎著馬溜躂,空氣裡有些危險的因子正在發酵,而他不知道那會對自己造成怎樣的傷害。行至偏僻處身後的和士開見四下無人便拉滿了弓朝著前面的高孝琬射去。

    高緯見和士開拉滿了弓竟然是對著高孝琬射過去頓時明白了很多事情,他瞄準了和士開的箭飛速前進的方向,拚命的射過去想要截住這支威脅高孝琬性命的羽箭。而應聲落地的卻有三支羽箭,另外一支來自於誰沒有人知道,他們明白此人不過是提醒他們而已。高緯隱在茂密樹叢後的背影也漸漸遠離事故現場,高孝琬看了看四下無人卻只三支羽箭落在地上,看來這箭總有那麼一支是不友善的。他撿起三支羽箭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把他們與自己帶來的箭放在一起,打馬回到了觀獵台。

    「孝琬打到什麼獵物了?」高湛一邊喝著自己身旁的美女遞過來的酒一邊問漸行漸近的高孝琬。

    「孝琬不懂得算計,這獵物嘛,自是半隻沒有。」高孝琬並不下馬,眼神裡一些清冷還一些故作傲慢的負氣神色。

    「也罷,既然如此,孝琬就與朕一起在這觀獵台等大家歸來吧。」高湛沒再看他揮揮手旁邊便多了華麗的座椅,高孝琬也只得從馬上下來與高湛一起等候大家。他時不時的看一眼高湛,若那羽箭不是你安排人放的便罷,高湛,若讓我知道那正是你所為,那便不要怪我連一聲九叔父也懶得教你了。

    不多時,其餘狩獵的人員便都從遠處的樹林裡風風火火的回來,獵物是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高湛吩咐過獵物數量多的,獵到珍奇的都有獎勵,偏偏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寵臣,自己高家的人一個獵物也沒打到。想了一會兒,高湛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便問出了口:「難道皇族之人就這點本事嗎?打個獵幾個人竟然獵不到一隻獵物,還有你和士開,你是怎麼回事兒啊?」

    「臣惶恐。」和士開慌忙單膝跪地,他還真的沒想過怎麼跟高湛解釋,重要的是在他的印象裡高湛秉承的原則是開心就好,獵物捕獵物的就沒多大關係了。

    「只怕和大人不是來狩獵的吧!」高緯先上前開了口。

    「緯兒此話何解啊?」高湛還是一邊喝著美酒一邊懶懶的問著,自李荊兒死後他什麼心思都沒了,喝酒尋歡,夜夜美女相伴是常事,不然他活著還真的是沒什麼樂趣。

    「在進獵苑之前,和大人心中怕就已經有了自己想要的獵物了,若是沒打到自己想要的獵物,那別的打了再多心裡也不歡喜,所以索性就什麼也不打,只當是陪大家來玩了一回。」高緯一轉眼精明的看著和士開,你不解釋本殿下替你解釋。

    「那緯兒呢,你怎麼去了如此之久也是兩手空著回來了?」高湛這一問還沒完沒了了。

    「緯兒是太子殿下,如若像寧兒一樣早早的什麼也不獵便回來了,那獵苑的大小官員們就會覺得獵也不是,不獵也不是,獵多了怕衝撞了太子,獵少了怕得罪了皇上,索性兒臣就晚些回來,所謂不知不罪,其實眾卿家能多獵些獵物來並非衝撞了本太子。正如治理國家,若是聖主為國事憂心,無甚良策之際,眾位卿家能如今日狩獵般,盡心盡力的為國家為人民謀福利,便是我大齊之福了。」高湛只知道自己把太子殿下的位子給了這高緯,卻不知在治理天下上面這個兒子還是有自己獨到的見解的,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太子殿下說的極是,臣等定當全心報效朝廷,報效皇上與太子殿下。」眾大臣又是齊聲的說,他們好像說這樣的話已經習慣了,就像事前商量過一樣。多年在朝為官,他們的官腔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一種定式,一種能夠被很好的掌握與運用的定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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