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胡圓兒的陰謀卻是一刻都沒有停止過,她需要和士開全心全意的愛,但是她也需要高湛的一心一意。她是個貪心的女人,她覺自己什麼都想要,但是到底要什麼她自己都不清楚。
所有的風雨都在繼續,所有的歷史還會上演,該走向滅亡的,他們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過,其實這是鄭子歆的悲哀,她悲哀在知道這一切卻不能阻止,悲哀在想阻止這一切卻不得不考慮到底是要安靜的生活還是要一切她想留住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轉眼半年時間過去了,鄴城那邊安靜的有些不像話,只不過高孝琬半年來未曾上朝成了大臣們茶餘飯後的話題。說是孝琬對於孝瑜的死一直耿耿於懷,怕是此生都不會再為皇帝效力了,高湛私下裡曾幾次派人到河間王府上去叫他,但一直也未見他給個回話,日子久了也沒什麼心思計較,畢竟李荊兒那頭兒才是他要考慮的。
洛陽。
鄭子歆與高長恭倒是真的開始過起了逍遙的日子,半年不問朝政連高長恭都變的一股鄉野之氣,高裕寧時不時的還會嘲笑下自己的四叔和嬸娘。
「四叔一點都不像是皇家之人,過起這山野生活來倒是自在的很呢!」高裕寧托著下巴看著幫鄭子歆擺花弄草的高長恭。
「寧兒過這山野生活覺得不自在嗎?」高長恭擦了擦額頭上密密的汗珠,已是五月的天,洛陽也是熱的。
「沒有,寧兒覺得很好。不過很多事兒,說不準的,所以寧兒前幾日書信給二叔和三叔,讓他們把之前父親訓練的那些人遣至洛陽。」高裕寧躺在躺椅上悠閒的看著自己的四叔和嬸娘忙來忙去,那些人是一定派的上用場的他知道,因為他知道王宮內的爭鬥不會就此停止,一旦被牽扯進去也不可能這麼乾乾淨淨的脫身。既然注定被捲進這樣的風波,除了一味的避開之外他還必須為自己考慮,為自己身邊的人考慮。
「怎麼,這洛陽如今也不安全了嗎?」鄭子歆無奈的看了看高裕寧,從那一日他讓小乞丐滿城宣揚高孝瑜的死因的時候,鄭子歆就知道,他絕對不是個普通的孩子,而在大家都把他當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的時候,就無疑為他進一步的擁有更加強大而縝密的內心創造了條件。
「哪裡不是天子腳下?只要天說一句,我們有不盡的命也不夠給,只要天說一句,我們有無盡的路也不夠逃。」高裕寧說了這些搖了搖頭獨自看著滿樹嬌艷欲滴的杏兒,忍住了口水:「子歆嬸娘,您這杏兒可以吃嗎?」
「當然可以,不過現今還沒有成熟,等到成熟了,味道會更加甜美。」鄭子歆溫柔的笑了笑,在高裕寧看來那笑就像他的母親一臉一樣慈祥而讓人覺得溫暖。
「母親?」高裕寧疑惑的輕喚了一聲。
「又想父母親了?寧兒既然已隨四叔來了洛陽,以後便稱四叔為父親,稱你子歆嬸娘為母親吧。」高長恭突發奇想,反正他們也沒有孩子,而且鄭子歆的毒尚未解除,就算他們想要孩子也沒辦法。他可不想子歆除了難解的奇毒之外還要帶著一個孩子受罪。
「好啊!」高裕寧欣然接受,但是那笑容下一刻就僵硬了下來,叫子歆嬸嬸為娘親,那豈不是要稱呼馮小憐為小姨母。她與自己相差無幾的年紀,卻在輩分上又差了一大截,這距離是越來越遠了。
高裕寧抬頭看了看太陽,嬌艷的很,刺得人眼睛睜不開。重新擁有了父母,還有一個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外公,似乎也不該再乞求什麼了吧!太貪心了上帝會收回對你的一切賜予,所以還是安安分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