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趕到洛陽已是一日半以後,鄭中堯早在杏園等候了,等候著他的女兒回家。
「爹爹,如此冷的天,您怎麼在這兒等呢,快些進屋吧。」鄭子歆與高長恭、高裕寧下了馬車便看到已經在風裡等候了很久的鄭中堯。他看起來似乎比之以前更加的憔悴了,是在為自己的女兒憔悴吧!算算日子這是他最久的一段時間沒有看見子歆了。
「鄴城來信說,長恭不願在朝堂上待著,近些日子就與子歆一道回來。爹爹每日都在這杏園守候,等著我的子歆快快回家。」鄭中堯有些激動,比之前幾個月第一次收到鄭子歆的親筆書信更加的激動,他沒想過自己的女兒能夠死而復生,更沒想到這一生還有再見到她的機會。
「女兒不孝,讓爹爹掛記了,今日起,朝堂上的事兒,子歆與長恭再也不問了,只願在洛陽好好侍奉父親您。」子歆也紅了眼眶,這麼些年鄭中堯對她的愛絲毫沒有變過,縱使他在內心裡很清楚的知道,這個鄭子歆並非他的女兒。
「天氣寒冷,子歆快快進屋吧!」鄭中堯忍了忍欲流出的眼淚看著面前這個愈發清亮的女兒。
鄭子歆回頭看了看高長恭與高裕寧,而後牽著鄭中堯的手,走進了這個闊別了一年之久的杏園,雖說在鄴城也有這麼一座杏園,但是那感覺始終是不一樣的。這裡的杏樹也殘了,冬日凋零的枝葉鋪在地上給人一種歸屬的感覺,在她的內心裡,她需要這種歸屬感,永遠都需要。那種歸屬感深深的安慰著她曾經的疼痛,讓她覺得只要在這裡,她付出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快一年了,就算在鄴城生活了十幾年卻還是喜歡這杏園的味道,這裡是家,今後我們永遠的家。」高長恭看著自己的妻子,看著高裕寧,看著鄭中堯,這是多麼祥和的一家三代的景象。他希望那些紛紛擾擾的王權之爭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也永遠不要再來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就這樣,一直幸福下去。
而在鄴城,這種和諧的圖景也是存在的。高孝琬帶著馮小憐策馬狂奔,自打突厥回來他就再沒有這樣輕鬆過了,輕鬆的什麼都不用想,只當自己是個平常人一樣的生活。
「孝琬哥哥,等小憐長大了就嫁給你,好嗎?」馮小憐再一次的問起了曾經她在突厥就問過的問題。
「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你爹娘該擔心了,孝琬哥哥送你回去吧。」高孝琬瞬間僵住了溫暖的笑臉,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給鄭子丹幸福,但那只是曾經,曾經他還是鄭子丹。現如今,她是馮小憐,是袁靜茹名義上的表妹,靜茹賢淑,自己斷然不能負了她。而小憐更顯得無辜,她應該有自己完整的戀情,而不是這樣卑微的愛著一個有婦之夫。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馮小憐下了馬一個人固執的往著馮府的方向走去。
「馮府路遠,還是讓孝琬送你吧!小憐。」高孝琬快馬行了幾步把馮小憐拉上馬,她還是那麼的年輕,那麼的稚嫩,年輕稚嫩的讓任何人都不忍心放下她不管。可她又是那麼的雍容,雍容的就像這天下的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