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來的始料未及,始料未及的高孝瑜沒了性命,始料未及搭上了衣蓮的性命。和士開走上前看著兩個已經沒有氣息的絕美的人兒躺在雪地裡,如今他的性命也屬於高湛了。他又看了看身邊的高長恭與鄭子歆,還是算了吧,缺德事做的太多終會有報的,而這次高湛不是讓別人死,很明顯的他是想讓他死。
和士開抽下別在頭上的髮簪欲刺向自己卻被高長恭攔了下來:「和大人,請轉告皇上,河南王酒後失足落水,其妻衣蓮為救其性命與河南王一起不慎喪命,現已由蘭陵王高長恭先行送回府上。」高長恭眼裡大顆的眼淚在打轉,但是他不容許他們流下來,只有弱者才會流眼淚,而作為一個強者是不應該有眼淚的。
他明白此時想去養生殿討個說法是沒有絲毫作用的,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學會隱忍,學會不動聲色。鄭子歆看到了高長恭的憤怒,還有他握的關節發白的手,她明白作為高孝瑜的兄弟他卻不能為他分擔痛苦,他的內心是受傷的,遠比死去的是自己還受傷。
河南王府,寧兒看著自己的父母出門時還是好好的回來就變成了兩具屍體,他不說話,也不哭,只是一個人守在靈堂安靜的跪著,跪到忘記了時間。父親,你一生效忠大齊,卻到頭來還是死在了君王手中,這真的值得嗎!
「寧兒,跟我走吧!」鄭子歆牽起寧兒的手,那個年幼的小男孩,雖然只有十歲但卻一瞬間變的冷峻而成熟起來。冬日的風無論怎麼吹都不比他身上流著的血液更加寒冷。
「寧兒在想什麼?」鄭子歆把他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寧兒在想父親是不是應該國葬,寧兒在想皇帝應該給寧兒怎樣的交待。」他毫不隱藏自己的想法。
「這些事情寧兒切不可對別人提起,記住了嗎?」鄭子歆彎下身來抬頭撫著寧兒的腦袋。
「記住了,子歆嬸娘請放心,寧兒有分寸。」說罷放開鄭子歆的手向著一群小乞丐奔去。
「你都與那些小乞丐說了些什麼?」鄭子歆疑惑的看著寧兒,她好像還看到他把自己的玉珮給了那群小乞丐。
「我只是讓他們幫忙傳個消息。河南王高孝瑜是被皇帝所害,皇帝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各位大大小小的王爺以及高官。」寧兒面無表情的回答著鄭子歆的問題。
「這有何深意嗎?」鄭子歆雖然猜了個八八九九,但是她不敢相信一個小孩子竟然有如此重的心機。
「我不能讓我的父母親白死,我要讓他們揚名立萬、流芳百世。皇帝懼怕內亂,想震住各位王爺,震住流言,只有一個辦法。河南王國葬,追封。」他滿懷信心的看著鄭子歆。
「乖孩子,以後有什麼事情記得跟嬸娘商量,不要自己一個人行動,你可知道這種事被查出來是很危險的。」鄭子歆心疼的把他的腦袋按進自己懷裡。
「我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他也示意性的拍了拍鄭子歆的手臂,告訴她自己可以,一個孩子一夜之間的成長太過殘酷,當這種殘酷被具體化的時候大家總會覺得很無奈,那種無奈深深的鑲嵌在他們的生命裡,難以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