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千年之蘭陵王 痛悔的誤解 又是一度國殤時(4)
    飯後鄭子歆與高長恭便乘馬車前去鄴城最大的寺廟裡尋婁太后,而高孝瑜與兄弟們的密謀也在同時間進行著。

    三兄弟都抱著視死如歸的態度。

    「若九叔父謀求皇位你我便極力保衛太子,九叔父師出無名,朝中大臣雖多半是九叔的人,但是斛律將軍與段將軍是與父親征戰沙場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會站在你我這邊。」高孝琬訴說著他們的有利條件,年輕的眼睛裡閃爍著堅定而又無比優越的神采。

    「三弟說的是,只是,九叔的勢力不容小覷。」高孝珩還是有很多顧慮,他甚至是軟弱的。他沒有地位,他不如高孝琬那樣出身高貴,也不像大哥一直有自己的母親陪在身旁,他的母親早逝,父親又離開了他們,在這樣一個權貴的家庭裡,想讓自己安生的過,就只有什麼不管什麼不問,這樣他才會活的更久。也許會有人覺得他是懦弱的,但其實他有自己的執著,他會小心翼翼的對待每一件不起眼的事情,沒有百分之兩百的把握,他不會出手,所以他一直位高權重且性命無憂。

    「識時務者為俊傑,事事都要學會變通,你們不會臨時倒戈嗎?前朝可以給我們很好的借鑒。人不能太認死理,弱肉強食,成王敗寇,我們要做的不是押寶,而是抱緊權利,站在更有可能獲勝的一方。現下雙方勢均力敵,我們就只有等待合適的時機了。」高孝瑜好像永遠都這麼世故,這麼圓滑,在處理這些事的時候你根本不會想到他是個文弱的書生,他更像一個陰謀家,一個天生的陰謀家。是的,他是長子,但卻不及高孝琬身份高貴,非嫡出的身份讓他學會了察言觀色,讓他學會了和別人賭博,想贏的人就只有在結果已經很明顯的情況下才能下必勝的一注,他明白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所以他會把一切都算進這場豪賭裡。

    出了高孝瑜的府邸之後高孝珩就由自己府上的總管攙扶著坐進了馬車,在外人看來,他永遠是那麼孱弱,而高孝瑜則騎著自己的高頭大馬向自己的府邸狂奔而去,因為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個麻煩的鄭子丹還在他的府上,他在準備好這場硬仗之前也得先把這小麻煩給解決掉吧!還是送回到鄭子歆那裡,她既然回來了,那把她的妹妹送回給她也理所當然吧!

    有微微的秋風吹過,馬車的顛簸並不足以平息兩個人內心裡的深思。他在想怎麼可以讓她遠離這場隨時可能來臨的困境,而她則在想怎麼才能解了他的毒讓他脫離目前的困境。江山是誰的跟她鄭子歆沒關係,她只要高長恭好好的活在她的生命裡。本來就是一個早亡的命,不能讓他再受這樣的折磨,想到歷史上高長恭的死她就不禁覺得心痛,怎麼還會有如此傻的人。如若在他身邊的那個所謂的鄭妃正是自己,那她決然不會讓他死去,她要他活著,在有自己的日子好好的活著。想著不由得拉了拉彼此握得緊緊的手。

    那個所謂的鄴城最大的寺廟不過是在鄴城東北的一座山的半山腰而已,並不見得有什麼特別,但是進去以後鄭子歆打破了自己的想法,這不是個寺廟,天空連一隻麻雀都見不到。可見這婁太后的防護有多嚴。那婁太后已經老了,可是剛勁的氣息依然不減當年,就像她毅然決然的要嫁給高歡時一樣的意氣風發,這個老年的聰明絕頂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知道自己應該用怎樣的方法得到,更會解決一些別人解決不了的棘手的問題。

    赫然看到引見他們的和尚竟然是當日求平安符那個小廟裡的主持。

    「住持,您怎麼到這裡來了?」鄭子歆好奇的問道,這個和尚的身份值得懷疑。

    「哦!太后賞識,老衲也只是奉佛命來導引眾人而已,太后心有鬱結,老衲自然願意為太后誦經祈福,講解佛理。」他說的頭頭是道。

    「外面是長恭跟長恭媳婦來了嗎?進來吧!」太后氣定神閒的坐在屏風後面有一頁沒一頁的翻看著佛經。

    「長恭見過祖母。」高長恭躬身行了個禮並且用手拉了拉鄭子歆的衣袖。

    「子歆見過祖母。」鄭子歆也學著高長恭的樣子作了一揖。

    「長恭媳婦果然是個靈秀的女兒家,這也不屈了咱們長恭這麼白淨的孩子。」婁太后打量著鄭子歆慢慢悠悠的說著,說不出的優雅與高貴:「大婚那麼久了終於知道來看看我這老婆子了!」她拉長了聲音做故意為難的樣子,這讓鄭子歆覺得這個老婦人還是風趣的很。

    「祖母,長恭這次來是想告訴祖母,皇叔病重,我與眾兄弟怕大局有變,所以此次秘密來此希望祖母能夠回宮主持大局。」高長恭話音一轉帶入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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