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每一天鄭子歆也只是在家裡等候消息,百無聊賴的等待,一個月後,洛陽傳來捷報,說宇文一家的軍隊知道是斛律將軍鎮守洛陽,進攻幾次未果,也沒撈到一丁點的好處,便盡數退了去。
她不是不知道,若宇文周朝的大兵一退,突厥必然知曉斛律光並不在晉陽,那突厥便肆無忌憚了。他們並不知道高長恭在那裡,就算他們知道也會拚一拚,人都是存在僥倖心理的。就像鄭子歆僥倖的認為高長恭與阿洛都是將軍,不會受到傷害的,就算領兵不利也大不了吃敗仗,可是她並不知道齊人秉承著一個原則,尤其是斛律光帶出來的士兵。不戰到只剩一兵一卒絕不退縮,就算主帥遇難,他們依舊要拚死上戰場。所以他們永遠不會發回戰敗的通報,而鄭子歆就僥倖的以為他們都很好,都平安無事。
兩個月過去了,天氣已經蓄積了這一年所有的炎熱,在這最後的夏天裡爆發了,還未等到高長恭或者阿洛的消息,鄭子歆才覺得事情不對勁。恰巧高孝琬來訪。
「都兩個月了,阿洛還沒回來,也沒個音信。」鄭子歆自顧自的說道,其實她想從高孝琬那裡知道些什麼。
「前些日子,我大哥受傷了,在前線養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回鄴城了。現在阿洛接替他在晉陽守衛,突厥人進攻猛烈,經常需要夜以繼日的對抗,這段日子天氣又炎熱,對作戰不是很有利。」高孝琬說道,他其實不過婉轉的表達高長恭可能會吃敗仗而已。鄭子歆當然聽得懂他的話外之音。
「你是說阿洛極有可能……」她的話並沒有說完,他就點了點頭。
她看著遠方思忖了一會兒便說:「我有事請求你!」
「子歆儘管說便是,能幫得上的定當竭盡全力。」高孝琬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進了套兒裡。
「我一不讓你偷二不讓你搶,只是拜託你照顧好我的妹妹子丹,我想去前線看看,我不放心。」鄭子丹一臉真誠的說。
「好吧!我答應你,可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其實他才不想接下這活計,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潛意識裡他覺得這樣做對於他的四弟會有幫助,但是也實在想不出來她一個女人能有什麼幫助。那個小姑奶奶交給他又夠她受的了。
「沒事,我會一切小心的,還有我想問你借一匹馬。」子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可是她並沒有馬匹。
「阿洛馬廄裡有一匹馬,是專門為他的夫人準備的,我想你騎那一匹更適合。」高孝琬調笑的看著鄭子歆。
是啊!她是他的妻子,既然是他留給她的馬,那她自然騎得,也罷,就騎那一匹吧!
跑到馬廄一看原來是一身銀白色鬃毛的馬,「好像西遊記裡的白龍馬哦!」子歆歎道。
「西遊記?白龍馬?」那是什麼?高孝琬在心裡想了想。
鄭子歆回頭看了看高孝琬就笑了,這跟古人交流就是有意思,平時別人說不知道西遊記白龍馬什麼的,你肯定會笑掉大牙,覺得不可思議並投以鄙視的眼神。但是來到這裡以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就理所應當的變成神經的那一類了。
阿洛,你不是讓我改嫁嗎?那也得去戰場上讓你鬱悶一下,她腦子裡這樣給自己跑到前線去找別人一個很好的借口便出發了。
這騎馬看著簡單,但是真的騎上去才知道真的是比開車都難。來那麼久怎麼就是沒想過學騎馬呢!才讓她一路上遭了不少罪。
顛簸的她幾乎就要放棄此行了,但是想到阿洛還身處危險的境地她就不顧一切的打馬往前狂奔而去,留給路兩旁的樹木和荒草一個俊美飄逸的身影。是的,她是女扮男裝的,穿的是阿洛前幾年的衣服,所以看起來並不是很不協調,那衣服的自然舊也正是她喜歡的,一點不招搖。省的路上惹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