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心中一寬,道:「你既然救了義父出去,為什麼自己不跟著他離開反而要回來受苦?」
蕭紅玉雙眼一紅,眼中又流下淚來,道:「我也想過要跟爹爹走的,可是,可是……」
天狼郡主道:「可是他卻不肯認你,是與不是?」蕭紅玉點點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吳昀道:「宇宮主不肯認紅玉,其實也不是從前天才開始的。他是始終都不肯認紅玉是自己的女兒!本來,紅玉想她若是把宇宮主救出去後,或許宇宮主會心中感念她的赤子之情,肯與她父女相認,可是誰知……他不但不肯與紅玉相認,還毫不客氣地趕紅玉離開,說他宇中鶴這一生只有少宮主你一個孩兒!後來,後來蕭貞娘回涉羽宮發現宇宮主已經逃脫,當既追來,紅玉為了掩護宇中鶴,只有自己暴露行藏。紅玉既然被抓了回來,我沒有理由不陪她,所以也就跟了回來了。」
宇牧雲輕輕歎了一口氣,柔聲道:「紅玉,你別難過,你是義父的女兒,不管他認不認你,這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以後見到他,非要他認下你不可!」蕭紅玉淒然苦笑,心中雖然不抱希望,卻也點了點頭。
天狼郡主道:「涉羽宮這些弟子就是因為這件事被蕭氏父女所殺的嗎?」
吳昀道:「是。蕭恆曾說過,要是宇宮主膽敢逃脫,他便大開殺戒血洗涉羽宮。我們本來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想不到……我和紅玉被蕭貞娘捉回來之後便一直被關在這裡,雖然聽得外面慘叫不斷,但,但卻是無能為力……」
蕭紅玉道:「爺爺和娘其實還要殺吳昀哥哥的,幸虧吳昀短笛在手,召了這麼多的毒蛇前來保護,否則……爺爺和娘殺不了吳昀哥哥,心裡甚怒,便封死了蟠龍殿說要把吳昀哥哥餓死在這裡。吳昀哥哥是因為我才回來的,我當然要陪他。」
天狼郡主道:「你娘當真那麼狠心,要把你一起餓死在這裡?」
蕭紅玉苦笑道:「其實我活在這個世上本便是多餘的人,能陪吳昀哥哥這樣死了,那也沒什麼不好!」
吳昀伸手與她相握,本想出言開導她的,但終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宇牧雲道:「蕭貞娘現在到哪裡去了?還有,他們不是召集了不少舊部嗎,怎麼現在涉羽宮裡除了蕭恆之外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又到什麼地方去了?」
蕭紅玉道:「娘一定是帶人去追捕爹爹去了。餘下的一部份人,我聽爺爺跟我說,他要派人趕赴烏蒙山趁隙襲擊群英盟,重新奪回他失去的一切,包括重新統治整個武林!我想他們手下的那些人,只怕都已經被他派出去了。其實,其實今天早上爺爺還在殿外跟我說話,他勸我認錯跟他離開這裡,他說他要一把火燒了這個涉羽宮,如果我再執迷不悟的話,我只有死路一條。我要他答應我不殺吳昀哥哥,他不肯答應,我便也不答應跟他一起離開。牧雲哥哥,幸虧你們及時趕到,否則,咱們只怕都再無相見之日了。」
宇牧雲柔聲道:「他既然現在都還要勸你,想要你跟他一起離開,那心裡便一定還有公孫親情,是不會當真放火把你們燒死在這裡的。」心中想道:「幸好我們及時趕到,否則,等蕭恆離開了涉羽宮,那天下之大,想找到他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寂靜的涉羽宮中,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大叫,一直飄蕩在空中的樂海仙君激魂蕩魄的音調驀然消失,緊跟著,蕭恆與薛影的厲嘯幾乎同時傳來,嘯聲激烈碰撞,迴響山谷,顯是兩人已經開始了最為凶險的內力的廝拼。
宇牧雲一驚,道:「糟糕,伍師伯好像受傷了!爹爹一個人可不是蕭恆的對手,咱們要趕快過去幫爹爹對付蕭恆!」
天狼郡主道:「雲兒,蕭恆殺人無數,你不會對他心慈手軟吧?」
宇牧雲想到涉羽宮遍佈的屍體,眸中寒光一閃,道:「你放心!」
蕭經玉心中一驚,道:「牧雲哥哥,你要殺了我爺爺嗎?」
宇牧雲道:「紅玉,你知不知道涉羽宮死了多少人?就因為他,涉羽宮整整兩個大堂全軍覆沒,再加上涉羽宮總部裡面的人,涉羽宮已經死了六千多人了!你爺爺是嗜血狂魔,你難道還想我饒他?」
蕭紅玉退了一退,道:「可是,可是不管怎麼說,他總是我爺爺啊!」
說話之間,遠處的厲嘯聲倏然近前,蟠龍殿外的宇牧雲幾人甚至已經可以看見兩團挾著劍光的黑影正星丸彈跳,如矢向這邊飛馳而來,在他們後面稍遠之處,一條矮小的灰影緊隨其後,但速度卻是慢得許多。
衝在最前面的那人青衫如蝠,銀髮亂舞,自是蕭恆無疑,跟在後面的人當然就是薛影和樂海仙君了。
蕭恆知道蟠龍殿是囚禁蕭紅玉與吳昀之所,吳昀獲救那倒也罷了,可是若宇牧雲挾持了蕭紅玉,那可當真令人為難得緊,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趕來蟠龍殿阻止。而緊隨其後的薛影手中劍光霍霍,自是片刻都不肯放鬆對蕭恆的攻擊,可是長劍所指,似乎總是差了兩寸,始終刺不到蕭恆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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