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小蘇道:「怎麼?」
林雨道:「群英盟弟子在雪地中發現的腳印不止兩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郡主他們在與什麼人同行。」
北小蘇轉眼向鐵萼春望來,道:「宇兄弟和郡主離開生死谷時到底是幾個人?」
鐵萼春愕然道:「他們只有夫妻兩人啊!林雨姐姐,你們有沒有驗看那些足印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林雨道:「昨天下了一夜大雪,如果是前幾天留下的足印,早就被大雪覆蓋了。這些腳印與馬蹄印應該是剛剛留下不久的。北二哥,我已經令群英盟弟子沿著腳印和馬蹄印向怒江上游追蹤,不管留下腳印的是不是郡主和宇大哥,要不了多久便可知其端倪。」
殷龍亭心中沉吟,道:「就算這些腳印真是箴兒他們留下的,又會不會是箴兒的故佈疑陣?箴兒詭計多端,我真是頭痛得緊。」
林雨道:「這裡到處都是大雪,郡主留下的若是假腳印,那麼他們的真腳印又到哪裡去了?而且這次他們一行有四人之多,只怕不會有假罷!」
北小蘇道:「不管腳印有沒有假,咱們都應該追去瞧瞧,畢竟這是咱們現在唯一的線索了。」大夥兒均無異議,當即由林雨帶路,大家先到怒江邊上,再沿江而上。
其實這次群英盟弟子所發現的腳印,倒的確是宇牧雲與天狼郡主留下的。
那日宇薛二人決定要返回冰湖,離開生死谷後便由原路折回,雖然雪山夜裡極寒,但他們二人都是內功精湛,又是一路奔行,倒也不覺得寒冷。
宇牧雲不願為了求生而娶鐵萼春為妻,天狼郡主心裡很是高興,走得一程,因心裡歡喜,竟然唱起歌來。宇牧雲見她歡喜,心裡也甚是高興,靜靜聽她唱歌,開始時還跟著哼上幾句應和,後來想到自己夫妻縱然百倍恩愛,終也不過數日之命,而這數日的廝守於他來說未免太過短暫,情緒低落,便再也哼唱不出了。
天狼郡主興致勃勃,唱了一會兒才轉頭回去瞧丈夫,見他面色鬱鬱,心中微微一驚,當即住口,道:「雲兒你怎麼了?嫌我唱的歌不好聽嗎?」
宇牧雲勉強一笑,道:「哪裡,你唱的歌好聽極了。我如果說是天簌之音,那可絕計不是拍你馬屁。」
天狼郡主道:「你這句話言不由衷,休想來騙我!」
宇牧雲道:「我怎麼會騙你,你唱的歌是真的好聽,換了是我,我便是練上一百年,那也練不得如此之好。」天狼郡主不語。
宇牧雲道:「我不陪你唱歌,你生氣了麼?」
天狼郡主搖搖頭,忽道:「雲兒,我是不是自私得緊?」宇牧雲微微一怔。
天狼郡主道:「生死谷裡至少還有一枚解藥,而鐵隨風父女又甚是喜歡你,若不是我,你不但能解毒,還能娶得一位溫柔可親的妻子,快快活活地過下去……」
宇牧雲微微一笑,道:「你若後悔,那咱們現在便回生死谷去,如何?其實我一心愛你你是知道的,就算我肯跟別人成親,她們在我心裡的位置也是永遠都比不上你的。」他深知妻子脾氣,知道自己如此調笑,妻子便一定會心中釋然。
哪知天狼郡主卻是微微苦笑,道:「我是絕計不會瞧著你與別人成親的,不過,不過你若是後悔,想要轉回生死谷,我,我不攔你便是。」
宇牧雲默不作聲,過了一會兒才道:「箴兒,其實是你後悔了,是與不是?」
天狼郡主道:「是啊,我是後悔了。你待我一往情深,寧願自己死了也不願意負我,可是我跟你卻不是一般的心思……我只想到自己,卻沒有為你著想,雲兒,比起你待我的深情,我當真自私之極!其實,其實我應該像你一樣一心一意只為自己所愛的人著想,只要他能平安幸福,那我又何必計較那麼許多!雲兒,你現在便轉回生死谷去罷!鐵姑娘溫柔善良,她一定會好好待你,有她照顧你、服伺你,我也放心得多。」
宇牧雲輕輕撫順她的秀髮,低聲說道:「箴兒,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可不像我一心深愛的箴兒。」
天狼郡主微覺愕然,道:「怎麼?」
宇牧雲道:「箴兒,我在遇到你之前曾與凌華珠訂過親,在遇到你之後,又險些與金陵玉成親。凌華珠是秦嶺連環十八宮的少宮主,身份尊貴,我和她青梅竹馬長大,感情深厚,而金陵玉不但是天下第一美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而且金陵山莊富甲天下,涉羽宮若與他們聯盟,於公於私那都是最好不過。這兩樁婚事在世人的眼中都是無可挑剔,可是我卻始終不喜,你道為何?」
天狼郡主道:「三姐跟你是利益交換的婚姻,金陵玉更是陰險惡毒,為了得到你而不擇手段,你心裡當然不喜歡。」
宇牧雲道:「不是。我和凌華珠的婚事,我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是盡力想挽救的,而金陵玉的真面目是後來才揭露的,在此之前,我其實有很多的機會喜歡上她,可是我卻沒有,哪怕後來在世人的心目中你已經死了。」
天狼郡主道:「其實我也一直沒有想明白,論起志同道和感情深厚,我不及凌華珠,論起美貌多才結盟有益,我不及金陵玉,你卻為什麼偏偏愛我?若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現在你已經得到我了,卻為什麼還是待我如同往昔,甚至寧願自己死了都絕不肯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