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萼春吃了一驚,道:「北大哥,你真的想造反嗎?」
北小蘇道:「怎麼?」
鐵萼春憂心忡忡,道:「朝廷有上百萬的大軍,又有許多慣於領兵打仗的將軍,我們不過是江湖草莽之輩,是打不過他們的。」
北小蘇道:「嘁!其實我也只是這麼說說,發發牢騷而已。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若論單打獨鬥,咱們武林中自是不乏好手,可是如果說到行軍打仗,只怕咱們這些人中便難得有一兩位可用之材了。以往所有鑄就不世之功的人中一個武林頂尖高手都沒有,我想,這其中應該無不道理。」鐵萼春見他甚明事理,心中一寬。
殷龍亭默默思索,過了一陣才道:「你說只要咱們不參戰便可保江湖無虞,可是在我看來,大戰若起,江湖只恐無法置身事外。」
北小蘇道:「你的意思是說,不管咱們怎樣努力,武林總難免會有些門派要被捲入其中?」
殷龍亭道:「不錯,所謂人各有志,就算箴兒肯下令召回群英盟弟子,也不見得所有人都肯聽箴兒的號令的。」
北小蘇歎了一口氣,道:「安化王起兵,大夥兒想也不想就要出力去平定此亂,那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安化王此人其心可誅,沒有人願意為他賣命,可是這次劉六起事,我們卻是為難得緊,也不知應該幫他的好,還是反他的好,或是索性袖手旁觀……請郡主召回群英盟弟子,不過是北小蘇的一點淺見,我要找到郡主,其實最想知道的還是郡主會如何看待此事。郡主聰明睿智勝過我等百倍,若是郡主做出了什麼決定,那便必定不會有錯,我們只要遵行便是了。」
林雨忍不住道:「郡主再聰明睿智也是肉身凡胎,你如要把整個江湖的興衰全都推到她的身上,這未免也太不光棍了!」
北小蘇道:「我只盼北小蘇能想出應付的法子,好叫郡主不再操心,可是北小蘇才智有限,對此事實是無計可施。林雨妹子,你若有什麼好主意不妨說出來聽聽,或許咱們不用去找郡主,那也未必可知。」他這番話說得真心誠意,倒不是有意擠兌林雨。
林雨歎道:「我又能有什麼好法子了。唉,劉六起兵,對咱們是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咱們不管怎麼做好像都不對……說來說去,其實還是小皇帝不好,若他不任用奸佞,禍亂天下,那誰還會想反他?沒有人反他,咱們便也不用大傷腦筋了。」
殷龍亭道:「你的意思,咱們還是去幫劉六的好?」
林雨道:「我可沒有這樣說!咱們還是去找郡主,一切聽郡主的示下吧!」
話說到這裡,突地憑空一聲尖哨,眾人抬頭望去,但見一抹黃色光亮劃過天際,卻是一隻蛇焰箭。
北小蘇喜道:「有盟中弟子發現郡主蹤跡了!咱們快去!」
林雨道:「那只蛇焰箭發射的地方距此不遠,若是真的發現了郡主行蹤,那咱們的黑鷹又為什麼沒有動靜?」
北小蘇道:「黃色蛇焰箭的意思是說,郡主應該就在附近,要大夥兒聚攏來細細尋找。盟中弟子發現的也許只是一些線索,黑鷹豈能與之相提並論。」
殷龍亭道:「箴兒早已學會了馭鷹之法,依賴黑鷹去找出他們的蹤跡實是不得不為之的事情。雨妹,現在既然有群英盟弟子發現了箴兒的行蹤,那咱們便跟過去瞧瞧,我想這說不定比黑鷹可靠得多。」林雨點了點頭。
北小蘇突地「咦」了一聲,道:「殷老大,你什麼時候叫起林雨『雨妹』來了?你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親近了?」向殷龍亭和林雨依次瞧去,滿面都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林雨面上一紅,嗔道:「他叫我雨妹有什麼稀奇,他年齡比我大,總不能讓我叫他什麼龍弟罷?」足下一彈,倏地搶身飛奔而去。
北小蘇哈哈大笑,道:「你便是要叫殷老大龍弟,只要殷老大不反對,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向殷龍亭道:「殷老大,什麼時候請咱們喝喜酒啊?」
殷龍亭微微一笑,道:「你要喝酒,我隨時都可以請你啊!」
北小蘇笑道:「非也非也,我要喝的不是尋常的酒,而是喜酒,喜酒也是隨時都可以相請的嗎?」殷龍亭一笑。
幾人一邊說笑,一邊往蛇焰箭傳來之處趕去,只是他們要顧及鐵萼春,足下便行走不疾。他們才走出十餘里山路,林雨便已經折了回來,遠遠便叫道:「大哥,群英盟弟子當真發現了郡主他們的蹤跡了。」
殷龍亭大喜,道:「他們只是發現了箴兒和宇兄弟的蹤跡嗎?知不知道他們往哪裡去了?」
林雨道:「往前再走十多里便是怒江,群英盟弟子在江邊雪地中發現了幾行足印和馬蹄印,一路往北,似是向怒江上游去了。盟中弟子識得馬蹄印,正是郡主和宇大哥的黑白雙駒,應該就是他們無疑。可是說來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