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萼春吃了一驚,回頭見他脫衣給自己披上,心中不由甚為感激,道:「北大俠,這,這如何使得……」
北小蘇道:「我是習武之人,遠比常人耐得寒冷,你就不要跟我客氣了。」忽地將身一躍,霎時便隱入風雪中去了。
鐵萼春吃了一驚,叫道:「北大俠,你要去哪裡?」
叫聲未落,北小蘇已然回轉,手裡還提著一隻已經凍僵了的雪雞,笑道:「我聽到那邊有響動,去瞧了一眼,想不到是一隻凍僵的雪雞從樹上栽倒了下來。咱們今天晚上可不用餓肚子了。」當下拔了雞毛,找根樹枝串了起來燒烤,過不了多久,一股濃濃的香味便飄了出來。
北小蘇湊到鼻端聞了聞,笑道:「好久沒吃這樣的野味了,今日一聞,當真是好香,不過可惜沒有鹽,只好將就了!」撕了一半,遞了過來。
鐵萼春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大叫,便也不客氣,道了一聲「謝謝」,伸手接了過來,一塊塊撕了放在口中,吃得甚是香甜。
北小蘇見她吃得斯文,不禁微笑,想道:「這個小姑娘倒真是斯文秀氣得緊,不知宇兄弟和郡主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小姑娘。」問道:「姑娘,咱們既然同行,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應該說與我知道,咱們一路之上也好稱呼。」
鐵萼春道:「我叫鐵萼春。花萼的萼,春天的春。」
北小蘇道:「我跟隨郡主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她識得的姑娘中有一位姓鐵的,你是不是最近才與我們郡主相識的?」
鐵萼春道:「實不相瞞,我與郡主姐姐確是初識,不過我和宇大哥五年前便識得了。」
北小蘇道:「五年前?那時,你才十二三歲罷?」
鐵萼春道:「我十三歲。其實,當時宇大哥與之相交的也不是我,而是我爹爹,他叫我爹爹做鐵大哥。本來我是應該叫他宇叔叔的,可是他不肯,他說他才大我七歲,如果要做我叔叔,那可也太不成樣子,不過呢,他叫我爹爹大哥,那卻又輕鬆隨便得緊。」
北小蘇不禁失笑,心想:「別說宇兄弟才大你七歲,便是我,大你總有十幾歲罷,你若叫我叔叔,那我也是彆扭得緊。」
鐵萼春道:「北大俠,我瞧郡主姐姐年紀遠比你為小,怎麼你卻奉她為主人,而且我聽你跟南名杭說話,言下對她甚是忠心,她當真救過你的性命嗎?」
北小蘇道:「是啊!她不但救過我的性命,而且還不止救過一次,男子漢大丈夫,自當知恩圖報,所以但凡郡主有何差遣,我北小蘇便是赴湯蹈火,那也是義無反顧,就算她現在已經不肯再做我主人,在我北小蘇的心裡,郡主的地位也仍是無可動搖!」
鐵萼春大有同感,道:「知恩圖報,那是理所當然,我雖然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可是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一定要找到宇大哥和郡主姐姐。」
北小蘇微覺奇怪,道:「知恩圖報?宇兄弟和郡主對你也有什麼恩德嗎?」
鐵萼春道:「我和爹爹的性命都是宇大哥和郡主姐姐救的。我爹爹曾收過一個徒弟,可是那個徒弟卻背叛了我爹爹,不但廢了爹爹和我的武功,還把我們關了起來,甚至有整整兩年的時間,我都是被關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洞中,若不是宇大哥和郡主姐姐,我們到現在都還不能重獲自由。」想到關在地洞中的日子,當真不寒而慄。
北小蘇道:「原來你們以前會武功,只不過是遇到了一個狼心狗肺之人,所以才變得如此。嘿,忘恩負義之人,天下到處都是,你爹爹所信非人,那也怪不得別人。」心想她是武林中人,卻沒有聽詊這自己的名號,原來是還未成年便被人關到了地洞之中,那倒也難怪。
鐵萼春道:「那個南名杭,自從大半年前逃到這裡便一直跟東方夢狼狽為奸,一起折磨我和爹爹,幸得宇大哥和郡主姐姐到來,不但殺了東方夢那個逆賊,還趕走了南名杭,我們心裡對他們甚是感激。北大俠,你今日又從南名杭那惡賊的手裡救了我,我心裡也很是感激,真不知應該如何報答你才是。」
北小蘇笑道:「我生平只愛與南名杭做對,但凡他要殺的人,那我便是非救不可,倒也不全是為了救你,這件事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說到這裡,突地一省,猛然跳了起來,叫道:「南名杭逃到這裡來,又一直都在對付你們,難道你們便是住在這大雪山中?宇兄弟和郡主來此大雪山中救了你們,那就是說,他們也在這大雪山中了?」
鐵萼春道:「我們是住在這碧羅雪山裡,宇大哥和郡主姐姐當然也是在這大雪山救的我們。」
北小蘇大喜,道:「他們現在哪裡?還在不在你家?你快帶我去見他們!」
鐵萼春愕然說道:「北大俠,我也是在找他們啊!」
北小蘇一呆,不禁大失所望,道:「不錯,你也是在找他們,我怎麼忘了。」頹然又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