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龍亭大喜,笑咪咪地瞧著林雨,忽道:「咱們這便去見箴兒和宇兄弟,把生死谷的事告訴他們,待幫他們找到生死谷,解了宇兄弟身上奇毒之後,咱們便退隱江湖。雨妹,你喜歡在什麼地方隱居?長城內外,大江南北,便是喜歡遠去海上,那也無妨啊!」
林雨微笑道:「去什麼地方都行,只要不在這等冰天雪地的地方便成了。嗯,我更喜歡江南一些。」她一腔癡情,終有回報,心中歡喜,端的無以言表。
殷龍亭笑道:「好,此間事了,咱們便去江南!」拉了她的手,站了起來。
忽地天空中傳來一聲鷹鳴。林雨笑道:「這對黑鷹終於飛回來了。」但聽鷹聲急促,卻是與平常不同。
殷龍亭和林雨帶鷹多日,雖然對馭鷹之術算得還甚是生澀,但對鷹鳴提示,總也有了一些小小的領悟,此時聽到鷹聲短急,心中皆是一跳,不約而同地想道:「黑鷹鳴叫得如此急促,自然是表明找到了他們的行蹤,可是鷹鳴如此大聲,必然會讓他們聽見,如果他們又因此溜走,那可大大不妙!」不及多想,連忙從原路折回。
雪峰之下,冰湖寂靜無聲,除了湖邊雪地中留有馬蹄痕跡之外,宇牧雲夫婦竟然已經不知去向。殷林二人對望一眼,不禁大為懊喪。
林雨小心觀察馬蹄印,又見湖邊林中有一處地方有大片積雪滑落,道:「他們一定是從這裡走的,咱們如果快些追去,說不定還能追上。」
殷龍亭搖搖頭,道:「箴兒詭計多端,知道我們就在附近,說不定會有意弄些線索出來,我們若是跟著這些痕跡找去,多半會距他們越來越遠。」
林雨道:「那怎麼辦?這裡積雪甚厚,若是長嘯相喚,說不定會引發雪崩,那可是要命的事。」
殷龍亭歎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有走著瞧了。」抬眼向空中望去,天空中兩隻黑鷹振翅盤旋,已不再鳴叫。此間山林甚密,只要宇薛二人進入林中,雙鷹眼睛再犀利十倍,那也是瞧他們不到的。
殷龍亭所猜其實錯了,林雨方才發現的線索,並不是天狼郡主有意留下要騙得他們背道而馳的。
其實剛才殷龍亭與林雨突然返身而去,宇牧雲便已經驚覺,他雖然沒有起身追去,卻已經猜到必是殷龍亭二人到了,歎道:「殷龍亭也當真了得,咱們已經跑到這深山雪峰之下了,他竟然還在窮追不捨。」
天狼郡主笑道:「雲兒,其實他能追到我們,你們涉羽宮的那兩隻鷹兒功勞可不小,不如咱們將它們喚下來帶走,免得殷大哥他們再追來。」
宇牧雲搖搖頭,道:「殷龍亭一直窮追不捨,或許真有什麼要事。箴兒,要不,咱們還是見他們一見如何?」
天狼郡主搖頭道:「不見不見!便是現今天下大亂,我也不管,既然不管,那自然是誰也不見了!雲兒,我從來還沒有在這雪峰之中好好玩過,咱們若不玩得盡興,那便絕不回去。殷大哥他們要跟著我們,那就讓他們跟著好啦!哼,我倒想看看,他們要跟我們到什麼時候。」
宇牧雲道:「你現在不想回錦屏山了嗎?」
天狼郡主道:「我現在玩興正濃,已不想回去了。」拉了宇牧雲的手,牽了坐騎,穿入密林,往雪峰深處而去。宇牧雲疼愛妻子,自是由她。
天狼郡主和宇牧雲不似殷龍亭林雨二人要苦苦追蹤,見哪裡路寬好走便走那裡,可比殷林二人逍遙自由得多,如此走了幾日,乾糧用盡。深山雪厚,野物難覓,只偶有野兔之類的小型動物驚掠而過,饒是宇牧雲武功卓傑,費盡力氣,也只打到一隻半大兔子,還不夠二人用上一餐。
宇牧雲正在發愁,忽地斜地裡「刺啦」一聲,一頭野鹿突地奔過。宇牧雲大喜,道:「箴兒,你想不想吃鹿肉?」抄起一團積雪,一握之下,便已捏成冰丸,揚手一擲,卻偏偏打在一根橫生的樹枝上,樹枝上裹滿冰凌,「卡嚓」一聲,連著樹上積雪一起落下,野鹿受驚,奔得更快。
天狼郡主笑道:「威名赫赫的一劍知寒,竟然打不到一頭野鹿,江湖中人若是知道,豈不笑掉大牙!」
宇牧雲不服氣,道:「這裡到處是冰雪,白晃晃地,晃得人眼都花了,偶爾打偏,那又有什麼稀奇。」心中打定主意非要捉到這頭野鹿不可,身影一晃,已奔了出去。天狼郡主不及騎馬,放了雙駒,也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