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六又道:「這佈告上還說,郡主曾經刺殺過皇帝,這倒不知是真是假了。」
天狼郡主道:「真也罷假也罷,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問這些幹什麼?」忽地心中一動,道:「你跟著我們,喋喋不休,如此東拉西扯,到底有什麼企圖?」
劉六吃了一驚,道:「郡主多慮了,屬下見到郡主,心中歡喜尚且不及,哪裡會有什麼企圖。」
天狼郡主道:「是嗎?」瞟了他一眼,心中並不相信,但卻也沒有再問。
劉六期期艾艾,忽地道:「那小皇帝荒淫無道,糊塗透頂,郡主若要殺他,那是民心所向,怎麼郡主最後又放過他了!」
宇牧雲心中一震,道:「劉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六將心一橫,道:「郡主,屬下不敢相瞞,實是有件大事,要請郡主做主。」
天狼郡主道:「你現在是群英盟的人,身為段穎部屬,有什麼事,自當去問你們段盟主,為什麼要來問我?」
劉六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段盟主是不會贊同的。」
天狼郡主皺眉道:「那會是什麼?」
劉六眼顧四下無人,說道:「不瞞郡主,屬下本是河北文安縣人,家裡原是養馬的,後來文安縣內許多百姓不堪官府欺壓,群起為寇,官府無力破案,便招募了屬下與舍弟劉七入衙,協助他們捉拿『盜寇』,屬下當時得蒙府衙賞識,自也是盡心盡力,連破了幾樁大案,朝廷歡喜,賞賜甚豐。」
宇牧雲道:「所謂官逼民反,老百姓沒有飯吃,這才不得不邀路劫財,你幫著官府迫害百姓,那可不該。」他是武林中人,劫富濟貧的事自也幹過不少,心裡自然不以為劉六所做之事應該。
劉六道:「是是是,當時屬下可並沒有想到這一層,只道投身官府,做名捕快,本是正道。」
宇牧雲哼了一聲,道:「後來便又怎樣?」
劉六道:「我兄弟拚命做事,朝廷賞賜,那是理所當然,可是誰知卻得罪了一個人。這人名叫梁洪,乃是劉瑾的家人。他見我兄弟有朝廷賞賜,竟然前來勒索,我們兄弟自然拒絕,誰知這梁洪懷恨在心,竟然向劉瑾誣告,說我們兄弟是響馬強盜,劉瑾聽了他的話,竟然畫影圖形,調兵緝捕於我們兄弟。」
天狼郡主不禁笑道:「原來你們也被畫影圖形捉拿過,那咱們可有得一比了。」
宇牧雲道:「畫影圖形,嘿,這種畫得四不像的圖形,若能拿到人,那才奇怪了呢!我猜你們兄弟一定沒有被劉瑾派人拿到,是與不是?」
劉六點了點頭,道:「我和舍弟事先聞聽消息,先便逃走了,可是時間緊迫,來不及回護家人,本想家中應該無事,誰想官兵不但將我們家中抄掠焚燒一空,而且還殺了我們全家老小,屬下有個朋友,名叫齊彥名,因為掩護我們逃走,也被官府拿住,幸好他們想從齊彥名口中探知我們兄弟下落,倒沒有殺了他,只把他下在獄中。我們本想劫獄救人,可是人單勢孤,無可奈何,只有投身乾坤教內,托蔭本教,再做良圖。這,本也只是去年的事。」
宇牧雲點點頭,道:「劉瑾為禍天下,本來便萬死莫贖,不過他只有一人,就算千刀萬剮,那也償不了眾人苦楚,好在他現在已經伏法,你全家大仇,也算是報了。」
劉六道:「去年屬下投身乾坤教,本想求章堂主為屬下出頭,去霸州監獄相救好友齊彥名,可是當時大夥兒一門心思,只想如何覆滅乾坤教,章堂主答應了屬下的事,便沒有做成。後來乾坤教覆滅,郡主又隱身江湖,乾坤教改並群英盟,跟著又是安化王叛亂,屬下救友之事,便一拖再拖,至今尚未得成。」
天狼郡主道:「原來你是想回霸州去救好友,這又有何難?你回去跟你們段盟主明說便是,段盟主大仁大義,必然不會阻撓。」
劉六道:「屬下心中所想,並不僅僅只是相救好友。」
天狼郡主道:「那你想怎樣?」
劉六咬住牙關,道:「迫害屬下的,是劉瑾,可是劉瑾得掌大權,更是小皇帝的不好!現在劉瑾雖死,但小皇帝身邊其餘奸黨未除,這天下百姓,並不會因一個劉瑾伏誅便不再受苦。屬下是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但也知人受傷後,如果不好好醫治,傷口便會化膿,傷口化膿,其肉必腐,然後便會生蟲,咱們就算除了蟲,但不去除腐肉,那蟲便還會再生,生蟲事小,傷處不能好,只怕更會害了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