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撕了一塊雞肉放到口中,笑道:「好香好香!你又會烤魚又會烤雞,以後我可有得福氣好享了。」
宇牧雲道:「這些事情我其實原來並不會做,後來行走江湖,時間久了,慢慢也就學會了。嘿,這些不過是些能暫時填飽肚子的手段,你若真要我去做飯,那可便非令我大大為難不可。」
天狼郡主笑道:「若真要做飯,那卻也難不倒我。我小時和媽媽一起住在錦屏山,媽媽也教過我的。」
宇牧雲不禁笑道:「那可好極了,什麼時候讓我嘗嘗你的手藝啊!」
天狼郡主笑道:「好啊,待什麼時候空下來,我燒上七八十碟菜,讓你好好吃個夠!」
宇牧雲笑道:「七八十碟菜倒也不必,只要每日有兩碟便也成了。」
說笑了一陣,宇牧雲又道:「箴兒,賀蘭山極大,而我們只有兩人,若何錦真的能從鄭卿等人手裡逃脫,奔往這兒來,我們卻又該在什麼地方攔截於他?」
天狼郡主笑道:「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便不會自尋設法麼?」
宇牧雲道:「我縱想了法子,也必然遠不及你想的精妙,那我又何必多費力氣。」
天狼郡主格格而笑,卻不回答,待吃完了手中山雞方才走出洞去,撿了一些樹枝,將洞中火堆移到洞外空曠之處,偏又加上許多濕柴,一時之間,洞前又是濃煙滾滾。
宇牧雲忍不住道:「你這是做什麼?」
天狼郡主道:「關羽在華容道捉放曹的故事,你聽說過沒有?」
宇牧雲先是一怔,跟著便是一省,道:「我知道了。你是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要以這大火濃煙引何錦前來。」
天狼郡主道:「正是。」
宇牧雲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自然是好計,可是何錦並非曹操,要是他偏偏忌憚煙火起處會有伏兵,不敢前來,那又該如何?」
天狼郡主笑道:「何錦並不擅長於謀,這道煙火如果是放在平日,多半會將其驚走,可是現在,嘿,他逃出鄭卿掌握之後,本便無處可去,又被這大雨一淋,必然鐵定要當落湯雞。他混身透濕,又冷又餓,眼見有煙火,那便非來不可,就算是明知或許會有伏兵,想來也必然再顧不得那許多了,更何況,他是帶兵之人,一點謀略之心總是會有的,說不定偏偏要兵行險者,賭上一賭,那也未必可知!」
宇牧雲細細思索,不禁撫掌,笑道:「妙計,果是妙計!嘿,箴兒,我真想知道,你若生於三國戰亂之時,天下除了臥龍鳳雛之外,還會不會再有一『天狼』與其並列於世。呃,不對,臥龍鳳雛縱有經天緯地之材,可是卻沒有我的箴兒如此慧質蘭心,溫柔美麗,應該是他們對你甘拜下風才是。」
天狼郡主粉面嫣紅,道:「什麼慧質蘭心溫柔美麗,你亂拍我馬屁,便不會臉紅麼?」
宇牧雲笑道:「你可別會錯意,我說的『蘭心』是『豺狼』之心,可不是『蘭花』之心,至於那『溫柔美麗』嘛,我說得錯了,應該是『笑裡藏刀』才對。」
天狼郡主大嗔,叫道:「你胡說八道!」手握成拳,重重往他胸口捶來。
宇牧雲並不躲避,叫道:「哎呀不好,有人要謀殺親夫哪!」半真半假,往後便倒。天狼郡主「撲哧」一笑,伸手將他拉住。
宇牧雲笑道:「我讚你溫柔美麗你不高興,說你笑裡藏刀你也不高興,那要教我如何說你才會高興,這可真是為難得我緊了!」忽地張開雙臂,緊緊將她抱住,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天狼郡主滿面暈紅,道:「你什麼時候學得這樣油嘴滑舌?早知如此,我才不理你呢!」
宇牧雲道:「我只盼與你在一起時能多有些歡樂,好叫你以後想起我來時,不至於,不至於儘是傷心。」天狼郡主心裡微微一沉,半晌無言。
宇牧雲一言出口,便知自己說的未免太不是時候,可是話已出口,已經收不回來,一時摟著妻子,不知如何是好。
天狼郡主忽地抬起頭來,道:「雲兒,咱們到京城去,好不好?」
宇牧雲道:「你想去京城?那好啊!你想去什麼地方,我都陪你去。」
天狼郡主搖搖頭,道:「我聽說天下名醫多匯於京城,尤其是皇宮中的太醫院,不但齊聚名醫,而且不管什麼樣的奇珍藥材,更是數不勝數,咱們到京城去瞧瞧,或許能有法子解得你身上劇毒。」
宇牧雲這才明白她突然提及要到京城去的用意,道:「太醫院中的太醫都是些開太平湯的大夫,只怕解不得江湖中的奇毒。不過,咱們去瞧瞧也好,有一線希望總好過沒有希望,只是,深宮內院並不是那麼容易進的,而且就算咱們進去了,只怕也請不動那些位高權重的太醫真心為咱們解毒。」
天狼郡主道:「涉羽宮中不是有弟子在朝中任得高官嗎?咱們先去找他,他一定有法子可想。嘿,我便不信少宮主有難,他身為屬下弟子,竟敢袖手旁觀。」
宇牧雲微微一怔,道:「你說的是誰?」
天狼郡主道:「楊一清啊!你不記得了嗎?」
宇牧雲一省,道:「不錯,楊一清是我涉羽宮弟子,只是,此事甚是機密,你卻又如何知道了?」
天狼郡主笑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嗯,我心裡還記有一件跟你有關的大秘密,可是現在卻不想跟你說。」宇牧雲偏頭瞧了她一眼,微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