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低聲說道:「箴兒,你想不想做皇帝?」
天狼郡主笑道:「我若做了皇帝,自然封你為後,只不過做皇帝的都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我做了皇帝也不會例外,你便不吃醋麼?」
宇牧雲不禁失笑,有意說道:「我不想做什麼皇帝,更不想什麼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只想現在便去娶一兩個小妾來好好服侍我,你許是不許?」
天狼郡主大嗔,叫道:「我看你是活膩了!」伸手便去擰他耳朵。宇牧雲哈哈大笑,扭頭躲開,突地眼角銀芒一閃,一道寒光無聲無息地往天狼郡主身後電射而來。
宇牧雲大驚,道:「箴兒小心!」一把拉過天狼郡主,左邊衣袖一捲,猛然往那寒光裹去。那道寒光一襲落空,驀然縮回,但見人群披開,一條黑影如蛇般游出人群,瞬間便閃入了旁邊的密林之中。
宇牧雲於此電光火石間已經瞧見那人戴了一個古怪面具,只露出一雙璨璨如星的眼睛來,眸光中充滿了恨意,竟似是與他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般。宇牧雲微微怔了一怔,略一遲疑間,那人便已衝出人群,須臾不見。
天狼郡主道:「你怎麼放他走了?」
宇牧雲猶豫了一下,道:「我記得他的身形,他恐怕就是我那天在狩獵場中見到的那人。」
天狼郡主道:「原來那人是來找我尋仇的,那可妙極了!」身子一晃,逕直追去。宇牧雲怕她有失,連忙跟去。
此間樹林地處城邊,人來人往,並算不得如何繁密,要越往裡走,越才林深茂密。那人搶入林中,並不遲疑,身影如飛,直往林子深處鑽去。
天狼郡主雖然落後那人一時,但顯然武功卻是高過那人許多,奔入林中,瞬時便已經追到了那人身後,喝道:「你不是要殺我麼,怎麼現在又要逃了?」足下彈起,如同大鳥一般直撲了過去。
宇牧雲叫道:「箴兒小心,提防有詐!」剛剛追出數步,突地小腹一寒,一陣劇痛猛然襲來。宇牧雲猝不及防,一聲悶哼,幾乎摔倒了下來。
天狼郡主聽到動靜,回頭一望,眼見宇牧雲身影搖搖欲墜,幾乎跌倒,不禁吃了一驚,不及去追那人,立即返身折回,道:「雲兒,怎麼了?」奔到宇牧雲身邊,伸手將他扶住。
宇牧雲勉強一笑,道:「我沒事,只是小腹突然痛了起來,一會兒便好,你別擔心。」
天狼郡主臉色微微一變,道:「是毒發了嗎?」
宇牧雲腹中越來越痛,面上卻是笑容不減,道:「不打緊,若只是疼痛,便死不了的。」
天狼郡主見他如此說,更是擔心,道:「你坐下來,我運功替你逼毒。」
宇牧雲道:「這毒若是逼得出來,我早就把它逼出來了,哪裡還等得到今日,還是別費力了。你別擔心,這疼痛比半年前已經輕得許多,我不會死的。」
天狼郡主道:「你身上不是有那長生鶴頂丹麼?你快把它取出來服了。」
宇牧雲這半年來倍受疼痛折磨,雖然口中不說,心裡卻是被這時時襲來的劇痛折磨得怕了,聽天狼郡主提醒,心中一省,再不遲疑,當即伸手入懷,取了長生鶴頂丹放入口中。
這長生鶴頂丹聞起來異香撲鼻,但入口之後卻是苦澀之極,幾令人難以下嚥。宇牧雲知道苦口者必是良藥,強嚥下去,坐下運功化開,過不了片刻,便覺一股熱流自丹田猛然飆升而起,有如火線一般向自己胸腹間襲去,火線所到之處,便如被烈焰焚燒,身上肌體,皆似生生裂開來一般苦痛,竟比解連環毒發之時還要令人無法忍受。他怕天狼郡主擔心,強自咬著牙關忍耐不說,雖然勉強苦苦堅持,但面孔瞬時便變得煞白,額頭上的汗珠一大顆一大顆地滾落下來,卻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天狼郡主的眼睛。
天狼郡主見他此番模樣,心驚不已,連聲問道:「雲兒,你,你感覺不好嗎?這長生鶴頂丹難道不能解毒?或是,或是藥不對路……都是我不好,好好地,偏偏要去偷什麼鶴頂丹,還硬逼著你服下,我,我……」心裡又急又氣,繞是她聰明絕頂,此時也不禁手足無措,淚珠在眼眶中轉來轉來,險些便要落了下來。
宇牧雲勉強露出一絲笑意,伸手與她相握,低聲道:「這樣的苦痛……我不知已經受過多少次了,不會要了我的性命的,你別擔心……」由於胸腹中劇痛太甚,手指顫抖,早已握不住天狼郡主的柔荑,就連說話,也是斷斷繼繼,說不完整,但面上笑容卻是始終不失。
天狼郡主心中難過,眼中有淚,終於滴落了下來。
宇牧雲道:「你別哭,你一哭,我心裡便,便……」一言未落,突地「哇」地一聲,一口紫血猛然奪口而出,直噴了出來。
天狼郡主大驚失色,叫道:「雲兒!」伸手抱住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