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道:「這麼說,箴兒的妙計初步已成了,那將軍為何還愁眉苦臉的,難道這其中還有變故不成?」
仇鉞道:「正是。老朽臨來之時,安化王突然接到一封密信,信中言道,有人要伺機刺殺於他,要他千萬小心,不可輕易離開王府。安化王上次被郡主派人行刺,險些喪命,早已成了驚弓之鳥,如今又得到密信說有人要刺殺於他,心裡如何不驚?他現在不但傳令王府內所有侍衛高手不分晝夜守在他的四周,甚至連城內都下了戒嚴令,來往路人,皆是盤查得甚緊,陌生面孔別說進不了王府,便是要進寧夏鎮城,只怕都頗為不易。」
天狼郡主道:「這麼說,就算是你裝病,他大概也是不會到這裡來的了?」
仇鉞道:「想來應是如此。」
宇牧雲道:「若是安化王不肯出來,那咱們便到王府去。寧夏盤查雖嚴,但只攔得住尋常人等,如何攔得住我們。」
仇鉞道:「少宮主與郡主武功雖高,但安化王身邊卻也不乏好手,若是行跡洩露,王府中豈能不亂?此時的寧夏鎮城已經是風聲鶴唳,再稍有動靜,守城的周昂必然會立即封城,若城一封,少宮主和郡主脫身就大大地不易了。」
宇牧雲道:「我們只要擒了安化王,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怕脫不了身嗎?呃,我說得錯了,安化王算什麼天子。」
仇鉞道:「就算少宮主擒住安化王,可以挾持他出城,但如此一來,便必然驚動駐守河邊的何錦。何錦此人,素有異心,他若不顧安化王死活,索性自立為王,依舊揮師東進,那咱們一番心血,豈非全成了泡影?」
天狼郡主道:「我瞧此計也是不成。就算何錦不會自立為王,若讓他得知安化王已被我所擒,想要假借安化王將令誘他回來擒之,那就不可能了。他手裡握有重兵,走脫了他,想要消彌這場兵禍,或許便是遙遙無期,這又豈是咱們的衷心所願。」
宇牧雲想了想,道:「我若以涉羽宮少宮主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前往求見,安化王的心裡必然不疑有他。」
仇鉞搖了搖頭,道:「就算他真的肯見你,你也擒住了他,然二位身在江湖,不懂朝堂之事,又如何召令何錦?」
宇牧雲道:「你可以跟我們同去啊!我和箴兒出手擒他,得手之後,調派諸事便由你全權處置。」
仇鉞搖頭道:「如果是咱們正大光明地請見,便不能再帶別的人手,擒獲安化王之後,諸事繁雜,一時之間,卻教仇鉞哪裡去找可供調派的人手。」
天狼郡主道:「不錯。我們兩個不懂朝堂調派之事,不可能出去誘回何錦,而以仇將軍的身份,也不可能親自前往,否則何錦必然生疑。還有,就是不算調令何錦之事,要掌控諾大一個安化王府,只怕僅憑咱們三人之力也是不能的。」
仇鉞道:「除了沒有人手可調派之外,城中卻還有一個周昂,不得不防。此人奉命嚴守城防,手裡有不少兵馬,若是被他驚覺,率兵圍城,少宮主與郡主縱然武功高強,只怕也敵不過千軍萬馬罷!」
宇牧雲皺起眉來,想了一陣,忽地一拍大腿,笑道:「將軍怕沒有人手可調用,其實此事又有何難?我涉羽宮歷年都有弟子潛伏安化王府之中,人數雖然不多,但其中有數人都在安化王麾下擔任要職,手下也是有部屬的,若有他們做內應,將軍又何愁無人可調!」
仇鉞大喜,道:「此言可真?」
宇牧雲道:「自然不假。明日我便和箴兒到寧夏鎮城中去暗中與他們相見,待佈置好一切,然後再回來與仇將軍同去正大光明地求見安化王,待擒了安化王之後,便可讓他們奉令行事。到時別說控制安化王府,便是要再抓捕周昂,繼而掌控整個寧夏鎮城,那又有何難。」
仇鉞甚喜,道:「如此便好。」想了一想,卻又搖頭,道:「還是不成。」
宇牧雲道:「將軍覺得還有何事不妥?」
仇鉞道:「少宮主此計甚是大妙,可惜,時間上已來不及了。咱們這裡距寧夏鎮城有三十餘里,光走這路便要不少時間,再加上少宮主要先到王府佈置安排,然後才能裝作初至寧夏的樣子求見,那至少也是要出城,甚至自河邊而回,咱們還要假裝相遇,算來算去,至少總得有一日的功夫,而明日一早安化王便要到黃河岸邊祭祀社稷,事畢次日便要起兵強渡黃河了,時間上如何來得及。」
天狼郡主不懂,道:「安化王為什麼要到黃河邊祭祀社稷?」
仇鉞道:「這是一種出兵的儀式,無非是想求得上蒼保佑,進兵大捷而已。嗯,安化王只道仇鉞對他忠心無二,還要老朽前往陪祭。老朽推托病體難愈,去不得,安化王只是不信。」宇牧雲皺起眉來,轉眼向天狼郡主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