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曉紅其實早已想到,此時聽柏長林道破,也不是多麼意外,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杜門主統領碧磷門時日已久,根基在門內可謂根深蒂固,別人豈是能輕易撼動得了的?杜門主怕我們反客為主,實是太過多慮。」
柏長林微微冷笑,道:「杜門主胸無容人之量,就算宮尊者與章尊者勉強回去,只怕也會過得不如人意,而我秦嶺卻是不同,若宮尊者與章尊者有意,我秦嶺連環十八宮對二位可是歡迎得緊!」
其實秦嶺聚眾參加烏蒙山決戰,除了是為天下武林之外,更大的意圖是想為自己在江湖中打開一個新的局面,就算不能將涉羽宮取而代之,那至少也要招募勇士,擴大自己在武林中的實力,以達到有朝一日能號令天下,能成為群雄之首的目的,是以柏長林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見宮曉紅不能見容於碧磷門,自然要出言相邀。
宮曉紅雖然不明白他的真正用意,卻也無意於此,婉言道:「柏宮主的好意宮曉紅心領了,這秦嶺連環十八宮,宮曉紅是不去的。」
柏長林道:「宮尊者莫非怕章尊者得知之後不允?其實章尊者愛妻情深,宮尊者若有意前往秦嶺,章尊者又怎麼會不答應?」
宮曉紅道:「宮曉紅是真的無意於秦嶺!呃,宮曉紅不是說秦嶺不好,而是我等既為天狼郡主屬下,自然要遵天狼郡主號令,侍奉郡主周圍,豈有郡主身在烏蒙,我等卻為旁人效力的道理。」
柏長林道:「原來宮尊者是怕天狼郡主不允。嘿,天狼郡主既然放出話來,說任憑諸位去留,那自然不會憑白阻礙章宮二位尊者的秦嶺之行,若是宮尊者還是不放心,不如讓殷老大請出天狼郡主來,由柏長林代為說項如何?」
宮曉紅道:「宮曉紅確是無意前往秦嶺,又何須柏宮主前來說項。」
柏長林還不甘心,西首群雄已大為不耐,有人搶道:「我們宮尊者已經說了不去秦嶺,柏宮主何必還在此喋喋不休?嘿,秦嶺再好,難道還及得上群英盟與涉羽宮嗎?憑咱們宮尊者章尊者之能,難道還不能在群英盟或是涉羽宮謀得一席之地?」
柏長林微微冷笑,道:「群英盟是為滅乾大計而創,如今大事已畢,群英盟的解盟指日可待,豈還能與我秦嶺連環十八宮相提並論?至於涉羽宮,嘿嘿,涉羽宮與乾坤教結怨多年,你們要去投奔他們,只怕是大大地不妥吧!」
西首群雄中有人道:「群英盟的解盟可不是由柏宮主說了算的,就算真的要解盟,那碧血樓總在,咱們還可以歸入碧血樓啊!嘿,段盟主與咱們都是舊友,咱們聽他的號令,總強過聽那些不相干的旁人的號令!」
那人身邊有人附和,說道:「不錯不錯,段盟主心懷如海,絕不會為難咱們。嗯,若是碧血樓容不下咱們這麼多人,那咱們還可以投到涉羽宮去。涉羽宮宇宮主雖然與過去的乾坤教頗有宿怨,可那是蕭恆在時的事,涉羽宮宇宮主大人雅量,想來絕不會因過去之事再與我等為難。再說,咱們郡主不是已經嫁到涉羽宮了嗎?咱們這些郡主舊部到涉羽宮去投奔他們,郡主豈有不為咱們說話的道理!」
一虯鬚漢子斜眼腆肚,重重地呸了一聲,道:「你們口口聲聲只思投奔某處,寄人籬下的日子很好過是與不是?嘿,難道你們便沒有想過自立門戶?」此言出口,眾人皆是一愣。
有識得那漢子的人道:「劉六,你有什麼本事,憑什麼就想自立門戶?嘿,你想自立門戶,卻不知想立個什麼樣的門戶?你是養馬的出身,難道想立一個專門養馬的幫派嗎?卻不知誰肯跟著你專事養馬?」此言出口,眾人哄然而笑。
那劉六卻並不著惱,道:「劉六是個粗人,自然是沒有本事的,也沒有想過要立個什麼樣的幫派自己來做幫派之主。劉六心中想的是,咱們這些天狼郡主的部下,算來少說也有數千人無處可去,以這數千之眾,難道還不能另立一個幫派麼?咱們何不就奉郡主為首,仍然如往日一般聽其號令,想來縱橫江湖,必是意氣風發,這豈不比投奔他人門下,抑人鼻息的強?」他此言出口,殿中頓時一片寂靜。
劉六心中不安,道:「難道劉六此言說得不對?」
有人接口道:「是啊,咱們本來就有數千人眾,幹嘛不自立門戶,卻偏要去聽他人呼喝?劉六此言,大大地有理!」
西首群雄不禁都鼓噪了起來,眾人紛紛叫道:「既然如此,那咱們還等什麼?咱們去找郡主,請她做咱們的新幫之首!」
東首群雄面面相覷,皆是沒有想到會有今日之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