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玉定了定神,推開了吳昀,道:「我不信。你怎麼知道我是宇中鶴的女兒?」
宇牧雲也覺難以置信,道:「是啊,箴兒,你怎麼知道她是我義父的女兒?」
天狼郡主道:「蕭貞娘就在這裡,紅玉到底是誰的女兒,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問她。」蕭紅玉轉眼向蕭貞娘望去。
蕭貞娘冷笑道:「薛箴,我倒小瞧了你,想不到你竟然什麼都知道了。」
天狼郡主道:「當初我到段家莊去,鐵心叔叔怕涉羽宮為難我,不能讓我全身而退,便告訴了我這個秘密,說,到時我只要抓了紅玉,以其為質,宇中鶴必然投鼠忌器,要想全身而退,自是不難。」
蕭貞娘道:「哼,原來他這樣幫你,那今日倒真是死得不冤!」
蕭紅玉雙手摀住面孔,眼淚如雨而下,喃喃地道:「原來,原來我不是爹的親生女兒,難怪,難怪這麼多年來,他對我冷淡無比,想不到真相竟然如此……」雖然知道自己的生父不是蕭鐵心,按理可以不再為他之死傷心難過,但心中仍是悲愴,十七年的朝夕相處,豈能因一句「不是生父」便一筆勾銷。
宇牧雲得知蕭貞娘與自己父親實是掛名夫妻,而蕭紅玉竟然是自己義父的親生女兒,心中驚異之極,但父母新亡,他心頭悲憤難平,卻是不及多想,道:「蕭貞娘,我不想管你和我爹爹及我義父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恩怨,我只想問你一句:你為什麼要殺我爹爹娘親?」
蕭貞娘冷笑道:「因為,宇飛之他不該姓宇,不該娶傅瀾為妻,更不應該這多麼多年一直對傅瀾念念不忘!至於傅瀾,哼,她當年奪我夫之時,其實便應該想到今日了!」
宇牧雲倒抽了一口冷氣,道:「你為此事已經害死了我大哥,害得我家破人亡,彼此離散了二十多年,至今還未得團聚,這難道還不夠嗎,為什麼非要取他們性命?」
蕭貞娘冷笑道:「我蕭貞娘與宇中鶴本來是一對天造地設的恩愛夫妻,如果不是傅瀾橫刀奪愛,何至於夫不以妻為妻,父不以女為女的地步?現在她想夫妻團聚,憑什麼?嘿,老實告訴你,我早就想取他們二人的性命了,只是礙於家父大計,怕壞了大事,所以才隱忍至今。今天,你們成親了,該到烏蒙山上來尋死的人也大半都來了,那我還有何顧忌!哼,宇牧雲,本來我是打算大事成功之後再取你們一家三口性命的,可是,宇飛之和傅瀾偏偏要自尋死路,那又怪得誰來?不管怎麼說,宇飛之和傅瀾都是該死之人,只可惜漏了你宇牧雲!哼,我本來是要殺你的,結果卻先撞到了你的手裡,天命如此,我無話可說!宇牧雲,你要為父母報仇,那現在便動手吧,若是不然,待我乾坤教奪得天下,我蕭貞娘是絕計不會放過你的!」
宇牧雲怒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蕭貞娘眉頭一挑,一副無所懼畏的神情。
宇牧雲更怒,劍光一抖,便要出手。
天狼郡主橫身一攔,低聲道:「雲兒,蕭貞娘是你義父的妻子,蕭紅玉是你義父的女兒,你要殺他們,便不想想你義父嗎?」
宇牧雲退了一步,啞然無言。是啊,宇中鶴對他恩深如海,他能不顧義父的恩情下手對付他的妻女嗎?
蕭紅玉卻仍是不肯相信自己竟然是宇中鶴的親生女兒,道:「宇中鶴真的是我爹爹?我們在江湖中數次相逢,他想都殺我,難道他不知道我是他的親生女兒嗎?」
蕭貞娘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懷了你之初便派人去通知他了,把你生下來之後又派人去告訴他,他不但不理,甚至還殺了我派去的人。我氣不過,親自到涉羽宮去找他,想不到,想不到……紅玉,宇中鶴雖然是你生父,但他根本不認你是他的女兒,你也不必真的把他當自己的父親,以後在江湖中見了他,彼此還是你死我活,什麼血緣親情,嘿,全都是狗屁!」
蕭紅玉不由道:「他為什麼不認我?」
蕭貞娘道:「他說你是我和宇飛之成親之後生的,說你是宇飛之的孽種。嘿,他明明知道,我和宇飛之成親才六個月便生了你,你根本不可能是宇飛之的女兒,卻偏偏要睜著眼睛說瞎話……宇中鶴狼心狗肺,忘恩負義,這樣的人,本也沒有資格做你的爹爹!」
蕭紅玉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半晌才道:「娘,你既然是宇中鶴的妻子,那為什麼又要跟爹,不,是跟宇飛之成親?」
蕭貞娘哼了一聲,道:「我和宇中鶴本是恩愛夫妻,想不到遇到傅瀾這個賤人,也不知她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迷住了你爹的心竅,他一時想得岔了,竟然要休妻另娶。好在天見可憐,傅瀾這賤人……」
宇牧雲喝道:「你嘴巴乾淨一些,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蕭貞娘冷笑一聲,道:「老娘就是要罵人,你有本事現在便殺了我!」
宇牧雲大怒,提起劍來,想到宇中鶴,卻又不禁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