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收起軟劍,跟在薛氏父女身後。南名杭懷抱愛妻,心中悲痛難言,瞧著宇牧雲昂然而行的背影,恨上心來,突地劍光一閃,無聲無息地一劍往宇牧雲後心刺去。宇牧雲後心如長了眼睛,身子微微一側,反手便是一劍,劍光過處,南名杭只覺面上一涼,竟然被宇牧雲的寒月寶劍劃開了一道兩寸長的口子。
宇牧雲武功本來便比南名杭為高,此時南名杭心痛愛妻之死,不能平心靜氣,出劍難免心浮氣燥,竟然被宇牧雲一劍而傷。他心中一驚,只覺傷處有一股寒氣隨著血氣的運行而侵入自己體內,竟是讓他不由自主地連連打了兩個寒顫。
南名杭心中一寒,反倒激起了內心怒火,喝道:「宇牧雲,你有本事,就連我南名杭也一起殺了吧!」手中劍訣一引,猛然往宇牧雲撲來。
宇牧雲道:「是你自己要自尋死路,可怪不得我!」想著南名杭與李君若都是己方的心腹大患,始終要除,不如索性現在一殺了之,劍氣一漲,反手攻來。
驀然間烏蒙山上厲哨突起,兩條人影應聲奔來,其中一條人影比另一條人影遠為高大,竟然是在身下撐著兩根又粗又長的鐵拐,以鐵拐代步,一起一落,竟邁得出常人數倍的距離,須臾之間,便已經到了跟前。
何仁厚心中一跳,反手一把抓住南名杭的手腕,道:「教主來了。南兄,不可魯莽!」
天狼郡主心中也是一凜,伸手攔住了宇牧雲,道:「別忙動手。」話音甫落,那兩條突現的人影已至,正是蕭恆和蕭貞娘。
蕭恆雙眼一掃,沉聲喝道:「發生了什麼事?李護法怎麼了?」
蕭貞娘搶到李君若面前,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心頭一沉,回過頭來,輕輕地搖了搖頭。蕭恆臉色一變。
南名杭心裡又是悲痛又是委屈,哽聲道:「教主,君若,君若被宇牧雲殺了,還請教主替屬下做主!」話語未落,眼中竟然已經落下淚來。
蕭貞娘道:「雲兒,李護法真的是你殺的?」
南名杭道:「傷口血凝如霜,除了六月飛霜,還有什麼別的武功能造成這樣怪異的傷痕?再說,宇牧雲殺我愛妻,是屬下和何護法親眼所見,他休想抵賴!」
宇牧雲眉頭一揚,坦然道:「不錯,李君若是我殺的。宇牧雲不會抵賴,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抵賴!」
蕭恆道:「雲兒,你難道不知道乾坤教內嚴禁同盟自相殘殺嗎?你明知故犯,該當何罪?」
宇牧雲道:「教主,宇牧雲還不是你乾坤教中之人。」
蕭恆眉頭一揚。
南名杭喝道:「宇牧雲,你胡說什麼,教主的酒你都喝了,你還敢說自己不是乾坤教中之人?」
宇牧雲道:「我宇牧雲到烏蒙山連十二個時辰都沒到,雖然喝了教主的接風酒,但除此之外,連一席容身之地都還沒有,我算什麼教內之人?」南名杭一澀。
蕭恆道:「不錯,這倒是老夫的失誤了。雲兒還沒有在教內任職,甚至連住處咱們都還沒有來得及給他安排,說他已是我教中之人,好像的確有些牽強。」
南名杭怒極,道:「如果說宇牧雲還沒有在教內任職,便算不得咱們教中之人,那他殺我愛妻之事,依教主之見,又該如何了結?」
天狼郡主道:「雲兒既然還算不得乾坤教內之人,那他殺你妻子,你自然便可以向他索仇,這是理所當然之事,還用問麼。」
蕭恆喝道:「箴兒!嘿,薛兄弟,既然你們都在,為什麼不阻止雲兒和李護法械鬥?」
天狼郡主道:「我的武功遠不及雲兒,我可阻止不了他。」
蕭恆道:「薛兄弟,你是副教主,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劍,你不會也阻止不了他們動手罷?」
薛影淡淡地道:「老夫並不想阻止此事!」
蕭恆眉頭微揚,道:「薛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薛影道:「因為,如果有人要襲擊老夫,老夫也會想也不想便一劍取了他的性命!」
蕭恆眉頭微揚,道:「薛兄弟的意思是說,是李君若先動手襲擊雲兒的?」
南名杭心中一緊,道:「這不可能!君若的武功遠不及宇牧雲,她怎麼可能去襲擊他!」
天狼郡主道:「正因為她的武功不及雲兒,所以她才會襲擊雲兒啊,嘿,如果她的武功勝過雲兒,咱們就應該說她『攻擊』雲兒了。」
南名杭緊緊咬住牙關,道:「君若為什麼要襲擊宇牧雲?郡主,你們總該給我一個理由吧!」
蕭恆道:「仁厚,你知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動起手來的?」
何仁厚道:「屬下來時,只看見宇少俠的劍刺中了李護法的後心,至於他們是為什麼動起手來的,屬下不知。」
天狼郡主輕輕哼了一聲,道:「李君若向來都跟屬下不睦,她為什麼會襲擊雲兒,我想就算屬下不說,教主也應該想得到原因,那又何必再問。」蕭恆心中默然。